十五
天清的死,在我心里种下了浓厚的阴霾。
乃至于彼时以后,纵使各城城主与长老齐齐逼宫,我始终坚壁自守,宁死不从。一场拉锯战持续了七千多年,吾族族民由八千之众繁衍至近十万,六城城主与长老也已换了个遍,我的门墙之内,仍是空空如也。
彷徨与失意,成了一枚难以解开的枷锁,甸甸地压在心头。那时的我总觉着,或许,我确实不适合“师父”这样的角色。也或许,尊主这份啖之乏味的苦差,就当由我操持到天荒地老。
天清去后未久,云初不辞而别,我竟就此沦落到惸独鳏寡的境地,每至星朗天阔,总当触景生情,一觞浊酒,一枚紫毫,笔力所及,竟都带着几许伤风悲秋。
此等窘境,久续难消,直到三千七百九十二年前的那日,我与晗儿,在凌霞城的河畔柳下,匆匆邂逅。
彼时的数月之间,我小居凌霞城中,指导族城祭司加固护城阵法。难得半日余暇,又见极星高照,我化作一幅青衣小生模样,在凌霞城中信步闲游。
凌霞城与别的族城,最大的不同,莫过于其间建筑,大都并非如曜忝殿那般由阵法幻化而得,而是货真价实的砖石砌筑,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