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白首不相离。
读到:凄凉别后两应同,更不堪回首月明中。恒允放下信笺沉默良久。这次是两处沉吟各自知了。她在京师,一个女孩子,无亲无故,青春年少独守空闺。自己背井离乡,前途未卜。少年夫妻新婚别,不胜凄楚。
又见一帧妃色信笺上写道: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
鸳鸯两个字上模糊的晕开了,大概写的时候滴下一滴泪珠来。
看到这里恒允坐不住,想到这丫头孤灯下一边写一边哭,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知道自己写什么她也不会相信,这丫头又极其敏感,好话也听差了。便先叫文安写信过去,讲他在这边并没有什么苟且之事。
含藜见了既是赌气,也是半信半疑,道:“**还不是听他的。”
水莼这边只好再回信给文安,讲含藜这边的情形。文安再劝,水莼再回,最后成了两个贴身下人频繁通起信来。
文安见好几封信过去还是不见效,央求道:“王爷就服个软,到底夫妻哪有分得出对错的?”
恒允叹了口气,头靠在椅背上望了一会儿天。文安以为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放下身段写信,其实他是在想怎么写能让她相信自己这边真的没有人。
☆、第64章
水莼跑进来好像得了免死金牌一样,道:“姑娘,王爷来信了。”
文安写的信水莼都会讲王爷那边来信了。含藜正坐在床上绣花,听她如此兴奋,又没有那边两个字,知道是他亲自写来的。
“真的?”
“可不是。”
含藜注意到自己表露太为兴奋,连忙敛容正色,还没等开口水莼把信向她腿上一放道:“姑娘就不要故作矜持了。骗得了谁呢?”
含藜叹了口气,水莼说的没有错。
打开读道:“郝家之事子虚乌有。你信到后方知郝女至。郝家之用心吾不得知晓,我之心天日可鉴。夫妇生疑,两处烦扰。何苦,何苦!”
好像怕她还不够放心,临了又写道郝家已经打算把郝琳宫许配给江南刘家,和自己再无干系。
含藜读完心里略微好受些,至少这样还可以骗自己。只是一件,郝琳宫嫁人他如何得知,可见心里还是记挂她。又苦闷起来。
水莼道:“文安也提起刘家似乎已经向郝家提亲,这也是郝家主动提起的。”
含藜冷笑道:“他去之前似乎是真的,去过以后就不一定了。他们家最巴望着攀高枝。”
“姑娘,这事开始我也觉得王爷或许和郝家那个有什么,不过现在看来似乎王爷和她是清白的。您再这样疑心下去,和王爷闹僵了可不好。若是真的伤了和气,隔得这样远,想面对面说开都难。”
含藜抱着胳膊若有所思的样子。总是他稍微示好,自己就巴巴的和好是不是太没有身份了。何况郝琳宫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清白还不知道。
恒允这边久久不得消息,又修书要太傅和郎恪去劝。太傅接到书信捋着胡子,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架势道:“小儿女的事,别人越劝越乱。”
郎恪却不敢不从主子的意思,几次三番替穆王说好话。
含藜沮丧道:“你又不在南边,你怎么知道他没有。”
郎恪被堵得哑口无言。
皙鱼和娍慈这边的婚姻大事正式的进入筹划。费世国是费太后家里第一得意的人,皙鱼收买下他,事情早成了一半。这个人和费太后一丘之貉,钱用到没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费世国向费太后进言道:“穆王和静王再怎么样都是皇后亲生的,如何会和太后一条心。这诚王是庶出,又不受皇后待见,他还能指望谁呀。只要太后抬举他,他还不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唯太后之命是从。聂姑娘是咱们自己家人,那样的出身人才,本是要嫁给皇后那两个将来做中宫的材质。现在被别人抢了去,再嫁给谁也是便宜了外人,咱们费家落得到什么好处。诚王再不得宠也是王爷,不比寻常官宦子弟高贵?聂姑娘成了您孙媳妇,他们聂家和咱们费家更是一条船上的了。”
费太后沉思一会,道:“可是诚王……”
“太后,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谁还记得?诚王也不见得知道,即便知道,没有太后您扶持,皇上殡天以后他还能靠谁呀。还不是靠咱们家,知道也当不知道了。”
费太后点点头。费世国眯着眼睛笑道:“这是诚王孝敬您的,您看看。”
费太后见到抬上来的银钱珠宝,老脸上的皱纹笑得条条可见。
聂家这边经过先前几次催促女儿嫁人所遭受的激烈抵抗,知道婚姻大事是非要遂她自己的心意才行的。
诚王贵为皇子,虽然是不受待见,但是女儿作了王妃也是荣耀。只是聂家历经多朝,深知富贵名望皆是虚幻,能保全家族安宁才是正理。将来皇上归天,皇后嫡子即位,诚王若是落得身死人手的下场,自己家里岂不是也要受连累。
娍慈看出她父亲的忧虑道:“在皇后眼里,咱们家早就是太后的亲信,将来皇后要秋后算账,难道就躲得过去了。”
“话是这样讲。”
“安知任人宰割的一定是我们了。”
聂温纶听女儿的语气,惊愕道:“你这是……”
娍慈把食指放在嘴唇道:“父亲,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谁也改变不了。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和他一起死,家里最多贬官流放,不至于到灭族的地步。若是您想帮您女儿女婿一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