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声辩位,对于宫商角徵羽的变化也从最初混淆不清到后来能够轻易区分它们之前的差别。
老王花了三个月,愁白三根头发,终于教我弹出能够感动旺财的琴声。
自从离开冬青镇后,我便染上饮烧刀子的习惯。在用琴声感动旺财之前,我便察觉,每逢夜里我依在树上喝烧刀子时,平日总对着我狂叫的旺财却安安静静的站在树下,因为对声音变得敏感我甚至能够听到它摇摆尾巴所发出的风声。
半年的时间,我让旺财染上夜里陪我喝烧刀子的习惯,而旺财则让我养成每晚睡前给它弹上一曲的习惯。
有酒同喝,弹曲共赏。
苏岄甚至还酸酸地说,我对待旺财就像是对待挚友。
“旺财下来。”
我一声轻唤,旺财便如一支离玄之箭冲到我跟前,开始蹭我的脚踝。我坐到木案前,摸了摸转瞬趴在我身旁的旺财。
我道:“旺财,我只会弹《高山流水》,难道你听不腻吗?”
好似听懂我的话,旺财连连摆了摆脑袋。
我将双手放在焦尾琴上,哭笑不得地说道:“其实我也弹不腻,就如同心中挥之不去的那份怨……”
夜色静谧,指尖微动,压抑在我心中那一份难以宣泄的怨,便化作琴声在夜色中悠扬远去。
☆、第53章小兰乱流年v章
姜国晋都郊外。
不知天几时亮,几时暗。过去听到鸡鸣我便醒,后来旺财亲近我之后,那鸡便功臣身退进了我和旺财的五脏庙,叫醒我的重任便由旺财取而代之。
每日天未亮,我便会去到院外的竹林间练功。待练到精疲力尽,脑中一片空白,才又领着旺财回去吃饭。
师弟昶青曾戏谑我说,我是在用生命练功。
老王听见却是一声叹息,说我执念太重。
若非执念,我也不会千里迢迢从冬青镇来这晋都,还总让苏岄四处帮我打听蓝奕的下落。我之所以能够确定蓝奕在晋都,那是溟教的总坛在翼城,但自半年前开始溟教的大部分势力却转移到晋都。既然半年前在缙云山那一夜姜由对蓝奕的话言听计从,自然能够判断出姜由将大部分溟教转移来晋都是为保护蓝奕。
为查出蓝奕的下落,苏岄曾主动提出过潜入溟教。
虽说这半年来苏岄皆是男扮女装,但溟教并非光明正派,我又怎放心让苏岄混入那种龙蛇混杂之地。
其实长得像蓝奕这般病态瘆人的,应该是一见难忘。乞丐最容易寻到他人的下落,但害怕被姜由的势力反而查出我的下落,我并没有让晋都的乞丐帮我找人,而是找了些卖小东西的摊贩,若是看到穿白衣,瘦得跟吊死鬼一样的男人便告知我。岂料这半年来,我却一无所获。
还剩两年的时间,就算将晋城掘地三尺,我也要将蓝奕给找出来!
待我运气轻功在竹林间来回三十趟后,我寻声看向站在我身旁不断喘粗气的旺财道:“无将昶青这懒货咬起来!”
旺财得令喘着粗气,吭吭哧哧朝竹屋跑去。
不过须臾,便听到昶青的嚷声:“旺财,你别咬衣角。”
“旺财,你慢点!”
听到越发向我靠近的脚步声,摘下数片竹叶便朝昶青的方向击去。
只听昶青又苦哈哈地嚷嚷道:“邱纤,不待你这般大清早欺辱人的。”
昶青不肯叫我师姐是因为,他比我早三年便已拜老王为师,不过老王却说他收徒讲究的是资质,所以我便成了他的师姐。
老王说话比较委婉,换句话说,就是昶青的资质不如我。
我闻言叹气道:“昶青,俗话说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你这般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练功,要何时才能为你娘报仇?”
就像我之所以会拜老王为师是为学琴。昶青拜老王为师则是为报仇。但我这人素来不去挖掘别人心中的秘密,就像昶青从不曾问我为何如此拼命练功这般。
昶青并未主动说过有关他娘亲之事。只是有回他喝多烧刀子后,哭嚷着说要为他娘亲报仇,还趁机将鼻涕眼泪蹭在我衣袖上。
寂静的竹林中,顿时只剩旺财喘气的声音。
半晌之后,昶青的声音不似平日那般咋咋呼呼,他的声音黯然低哑:“邱纤,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为娘亲报仇。”
我诧然:“难道是你仇家已经扑进棺材了?”
昶青默了默道:“不是。可我……就算练就一身本身,也接近不了他。”
我随口道:“既然没有死,难不成害你娘亲之人是这姜国皇帝不成?”
昶青并未回答,只道:“邱纤,你拼命练功是你的事,我才不会傻到来当你的活木桩。”
“……昶青,水滴石穿,孟姜女都能哭倒城墙。只要你持之以恒被我揍下去,待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就算杀进皇宫也不虚。”
“孟姜女是谁?没听过。你还是和旺财练吧,我还要回去睡觉。”
昶青说完转身便走,听到旺财冲昶青大叫。
“旺财,让他回去吧。有些事,是逼不出来的。否则只会适得其反。”
“嗷呜。”就好像听懂我说的话一般,旺财在我脚边蹭了蹭。只听又是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但却并非昶青的脚步声。
我勾起唇角唤道:“阿岄。”
苏岄听到声音,加快步伐,小跑至我跟前道:“姐姐,武……武状元的复试会在初六,也就是五……五天后举行。”
“恩。”我淡然点了点头,“阿岄,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