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角方位,需要从这归云城斜穿过去。路上无数的摊位,卖什么的都有。如果不从这里捡一两样衬手的东西,那么过一会儿打起来,她吃亏也是活该的。何况,她得弄点事出来。
一路上,甘芳儿换了双新鞋子,又要了一串绳子直接缚在腰间,再往前去,这些卖杂物的便少了,人群渐渐稀落起来,但是摆的摊位却换成了古玩字画之类的,有的是直接从身后的店铺内移出来,供过客观赏。
其间叙甲也跟甘芳儿一样,连鞋子都换了,他的防备显而易见。
甘芳儿心底发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古玩字画买家不多,但一旦交易,便有大量的银子入库。
难得来一趟归云城,这些街头的宝贝还真不少,甘芳儿不舍得走,况她有心要拖延时间,制造些不痛快。当下便趁着叙甲百般防备观察之时,她朝一个员外打扮的男子奔去,对方怀中正托抱着一尊双螭骨纹玉山,身后的小厮将三张千两银票送到买家手里,这笔买卖眼看就要完成。
“这尊玉是假的!”
甘芳儿跳过去冲那员外大喝道。
小厮吓了一大跳,手一哆嗦,那三张银票飞了。他忙去捡回来,胖胖的穿着绿色精美印福纹袍子的员外转过脸来,怀中的物件跟着也颤了下,“小丫头,你说什么?”
卖家留着两撇胡,一双眼睛精明发亮,当场急得奔上来驱赶甘芳儿,“哪里来的臭丫头,你胡说甚么,这是本铺子最珍贵的物件,你说是假的,不怕风大闪了你舌头!”
“这物件线条看似圆熟,转弯处却刻板生硬,明显是高仿品,年代不够久远,没有太高价值!”甘芳儿大声嚷嚷故意推了把卖家,这卖家也跌得巧,直接朝后一退,脚下不小心踹碎了几个山水画细长颈瓶。
卖家当场扑上来拽住甘芳儿大吼,“快来人,有小贼来砸铺子,快来人呐!”
本来这边有些清冷,被这一喊,铺面里奔出来几个粗壮的打手,四下的百姓见有热闹可看,顿时都过来对着热闹的中心围成个圈。
里外三层,热热闹闹,相互议论戏笑。
叙甲见势不好,上前掐住甘芳儿后颈,拖着人便走。
“站住!”两撇胡跑过来,拦住去路,身后五名粗壮打手围过来,“把本铺子的东西打碎,你们想走?哼哼,银子拿来再走!”
叙甲石灰色的唇瓣抿紧,掌上捏着甘芳儿也跟着慢慢收紧,发出咯吱咯吱森冷的声音。
“不要……不要掐死我。”甘芳儿疼得直打颤,蔫蔫地软在地上。
那买玉的员外见了,把物件一放,返回来单手点指叙甲,喝令,“大胆贼人!还不快点把这位小姑娘放了,快放手!来人,快点把小姑娘救出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开始诉说事发经过,关于那尊玉引起的争端……
那胖员外见叙甲还不放人,当场便命令小厮去报官。
叙甲撑不住眉头阵阵下压,终是一松手,甘芳儿当场瘫在他腿边,抖着身子虚虚喘着气,差点、被掐死了。
胖员外带着小厮来救甘芳儿,寻问那这铺子里面有哪样是真的,他想花个实在银子买点真货。
“哦,原来你是那小丫头的兄长,那好办了,拿银子吧!”两撇胡斜睨了眼已经碎掉的花瓶,伸手点指,“这花瓶两千两银子,还有你妹妹砸了我一笔买卖,一块赔了,总有五千两纹银。”
两撇胡伸出一巴掌,潇潇洒洒道,“把银子放下再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五名打手齐齐威风赫赫上来。
叙甲深吸口气,看了眼东北的方向,时间耽搁不得,马上近黄昏,天黑之前他们要到达那里。宝藏的事情绝对不能过夜!否则魏缜的事情传出去,一定有人赶来与他们抢的。
斜眼瞧甘芳儿,她正津津有味地讲解摊位上哪些货品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而看热闹的百姓,一哄朝她围去,瞪大了眼竖起耳朵听她指点。
五两千银子,叙甲没有。
当场杀人,叙甲也不敢在这关头上干。
即刻他露出敷衍的笑,伸手指指甘芳儿,朝两撇胡道,“她所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我将这个鉴宝的小丫头送予你了可好?若是假的,那么……”
就听叙甲话未了,猛然出手。
甘芳儿正说到块的真假,身子突然一紧,当场就被叙甲的大掌吸过去!
两撇胡没料到叙甲的武功这么高,一伸手臂,那小丫头就被他从一丈之外捉回,捉得牢牢的。
这个人武功这么高,比自己的那五名打手都厉害。
这个小姑娘鉴宝那么厉害,他摊上的宝贝假货都被她说了个七七八八。
这对兄妹,是宝贝呀!
当场两撇胡心里有了算计,正要开口想法子将这兄妹二人骗进自己店里,给自己当一辈子的奴。就见叙甲故技重施,大掌落在甘芳儿颈间,慢慢收紧,“呃呃!”甘芳儿闷哼,用力去拍打叙甲的手臂,特么的你掐上瘾了是不!?
“快放了小师傅!”百姓中有人大呼。
另外一拨人也跟着大叫,“放了小师傅!”有人竟上来阻止叙甲,显然是要救甘芳儿。
胖员外急得冲过来,帮着甘芳儿一同去拍打叙甲的手臂,嘴里急火火地问甘芳儿,“小师傅,你方才说的那竹雕究竟是真是假,快告诉我啊!”
“对啊,小师傅你快点说,说完再死啊!”旁边的小厮阻止不了叙甲,只能哭丧地问甘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