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痕,只是颈子的弯度有点诡异,似乎是被捏断了脖子死的。甘芳儿满目苍茫,朝四下的奴仆看去,绿雁所说的话,双鱼的死,都与那焰骨玉佩有关。究竟在这内宅还有多少人跟那玉佩有关系?有多少人,便会死多少人吗。背后是谁在捣鬼?对方目的又是什么?
玉佩从外头送进来,这件事情会不会牵涉到父兄?
甘芳儿心乱如麻,不行,二哥待她极好,父亲也最疼爱她。她不能不顾惜他们。被带回屋,笔墨纸砚已备好,旁边有人监视,让她抄三字经。她本想一边写字一边梳理眼下的情况,只是旁边有人盯着,令她无法分神。总觉得又回到了当初,被老爸盯着练字,一个练不好又要挨罚!甘芳儿气闷得要砸桌子,魏缜怎么跟她老爸一样,动不动就罚写字。
郑管家没从甘芳儿处得到只言片语,他便赶回来,大夫已为小主人包扎好伤口。郑管家细细听着,遭到大夫一顿训斥。
附骨绿毒的禁忌食物,大夫重新列了张单子摆到桌上。这毒本也没有清除干净,如今却有加重之势。
命手下人将大夫秘密送走,郑管家来到魏缜面前,“小主人,大夫说您后颈还有一处伤,是那绿雁所为吧?您怎的被弄伤的呢,是不是小泥巴她帮着绿雁……”
“此事与小丫头无关。”魏缜扶着榻沿站起来,严厉回绝。末了他低头皱眉望着自己雪白的中衣。
郑管家反应过来,连忙取了件石青色的,为他换上。
魏缜压着声音狠道,“把所有白色的衣袍,尽尽焚掉!”
“只剩下白色中衣了,其他的都没留……”
郑管家无奈地吐了口气。听到这话,魏缜俊脸益发僵了。
“从小泥巴的反应来看,她怕是记不起来。”郑管家叙道,“小主人,相信瑜公子很快把冥魄泪带回来。到时候小主人您就不怕再被——”
魏缜负手走出内室,朝外而去。郑管家垂首追随于后。室内外仅有他二人,半晌听魏缜阴沉的声音说道,“郑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这么多年,你可曾见过他、见过他如此伤害我么?”
“这……他自是从来没有过。但这回……他、他似是想让小主人您死。老奴惶恐,小主人这事您得抓紧,再不能耽误了!他神出鬼没的,不能再让他伤害了您!”郑管家紧握着拳头,额上青筋隐隐,苦口婆心地看着面前的小主人。
魏缜摇头,惑人心魄的容颜迟疑漫染“这次像警告。如果他真想我死,有比让伤口腐烂更直接的法子。”
郑管家听了,怔忡了下。
说到这,魏缜转身坐下,交叠修长双腿,一手拄着脑袋,俊脸漾起嗜血狠辣,狭长的凤眸两簇寒芒熠熠,“但我们要在他接下来提出要求之前,先下手为强。”
“小主人的意思是?”
魏缜闻言勾唇而笑,“在他再现身之时,彻底斩杀!”
郑管家猛然一哆嗦,骇然地望着面前的小主人:杀?怎么杀?
甘芳儿写到第三遍三字经,就觉得肚子不太对劲,一阵咕噜噜的响,接着是拧绞着疼,就觉得那股疼劲一溜地往下而来。麻烦了,她要闹肚子了。都是吃了魏缜那俩菜!
扔了狼毫,她起身便要入茅厕而去。
旁边盯着的两丫鬟,并门口处俩嬷嬷蜂涌上前阻拦,必定要她抄到想出来为止。
这样抄下去,必定只会抄出一通屎尿啊喂!
甘芳儿歇斯底里地挣扎,她会点简单的腿脚功夫,巧劲绊倒了两个身弱的丫鬟。那俩大力嬷嬷却不好对付,外头的人听见声音,又进来身高体壮的俩侍卫。甘芳儿彻底蔫了,“小泥巴,你最好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莫说是茅厕,就算是走出这个屋门,都不行!”
甘芳儿抱着肚子蹲下来,发现自己蹲下后,那种想就地解决的*瞬间更强烈。
“我,我说!我全说!”甘芳儿苦着小脸,不得不说道,“凤仙花盒子,他说过凤仙花盒子!只说过这个!”
“哦?”下人们听到这话,连忙去报。
甘芳儿推开门,箭似地往茅厕跑去。
来来回回地跑。
甘芳儿也不记得是几次,拉得她都虚了。在茅厕外头坐了好一会子,觉得自己有了力量,这站起了身,往自己房间而去。
沐浴,换了身干净衣裳,把满身的臭气洗去。
再也没人管着她拦着她,甘芳儿看了眼黑下来的天,打算去趟厨房。之前吃的魏缜做的那俩菜,很可能有问题。肯定是被逼着吃的缘故,才会拉肚子。上回她就没闹肚子。虽然如此,肚子空空如也,得填点东西,才能熬到看着明天的太阳。
厨房冷冷寂寂的,甘芳儿推门而入,看着这里面竟还站着个人,修长的身躯,绣竹纹边的石青色长袍,身如玉树,霁月风清。走近了看,烛火照得他的身躯,却拉出怪而长的黑影,张牙舞爪,看着极恐怖。甘芳儿大脑立即反应过来,艰难地咽下口水,本能地就往后退,转过身就逃。
“回来。”
魏缜只用俩字,就成功定住甘芳儿的双脚。
他走过来,指尖挑着甘芳儿的衣领子,把人轻而易举带进厨房,览顾四下,“凤仙花锦盒?那是何物?”
“我、我也不知道。”
甘芳儿低着头摇了摇,又咽了咽口水,有心虚也有恐惧——她是胡诌的。因为实在受不了当众便便的羞耻,她只能“招了”。
魏缜修长的食指,勾起甘芳儿娇嫩的下巴,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