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席被塞爆了，这就是冠军赛的魅力。等到瞳孔适应光线後，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队友们在场上拼命奔驰。

他从没看过他们露出这麽认真的表情。复凌很强，文泉却一直保持着些微的领先。球员一换再换，战术一改再改，若不是平时默契极佳，现在一定不会有这麽好的成绩。

「是黑麒宇！」

「黑麒宇！」

有观众发现他，扯着嗓子大叫。

门旁边有两名负责球场清洁的体育工读生。他们一见到是黑麒宇进来了，其中一个有点犹豫地对另一名高个子说：「喂，黑麒宇能进来吗？他已经不是参赛球员了。」

谁知那名高个子工读生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说：「在哪？我没看到他啊。」

明白了夥伴的意思，那名工读生点点头，回说：「喔……我看错了。」

场上的文泉球员们正处於防守方，一听到观众开始鼓噪呼喊黑麒宇的名字，纷纷被吸引了注意力，复凌得分後卫抓到空档，一个爆冲就外线得分。

尽管被抢了两分，文泉却没有一个人在意，马上喊了暂停冲到黑麒宇身边。

「宇哥宇哥！你来了！」

「你的脚怎麽了？包得好丑喔！」

「……」黑麒宇低头看自己膝盖，应该称不上丑吧？比大多数人包得好了。

「还是小伊包得好看！」

「这不是重点啦！你的脚还好吗？」

黑麒宇点头，不打算清楚说明需要包紮的原因，如果被知道一定会被念到耳朵长茧。

「宇哥我跟你说！」程子言擦着汗，乐陶陶地道：「我刚刚进去禁区上篮，闪过那个中锋欸！吼，我终於知道进去禁区多可怕了！」

「明明就是队长帮你挡着，不然的话你早就被撞飞啦，小只马。」

「干！」

张震霖欣慰地道：「你来了。」

黑麒宇点头，表情看起来稍微走出低谷，他神色淡漠，却又夹杂了点若有似无的温和，「你们……担心。」

原本还叽叽喳喳的麻雀们瞬间安静下来，像是刚刚的活泼都是装出来的，纷纷露出最真实的情绪。他们这一仗战得辛苦，压力之大，若不是靠着非赢不可的复仇心态，想必少了黑麒宇这个主力一定会被争夺者击溃。

明明知道要专注，心思却还是会飘到独自待在休息室的队友。而面对立场两极化的观众以及局势，更是容易被一些外在干扰惹得心浮气躁。

他们必须吞下反对者的嘘声，也必须在得分时将支持者的欢呼声藏在心里，尽量避免做出容易引人误会的举动。

振臂高呼什麽的，在这种情势下非常容易被误解为挑衅。

程子言抓住黑麒宇的衣角，「你来了，太好了。」

「对啊，我们好担心你。确定你没事我们就无後顾之忧了。」

「麒宇。」张震霖拿出战术板，「把我们当作你自己吧。」

他们是一体的，谁不能战了，就换谁出手。

黑麒宇接过战术板，过去这个位子不是张震霖待着就是伊子寻待着，他只负责执行战术。就像主脑和左右手一样，一个下令，一个执行。

所有人都知道黑麒宇的能耐不只如此。以前伊子寻将三个战术画在同一张纸上，无数个箭头飞来飞去、线条乱七八糟，连张震霖都一筹莫展，但黑麒宇却在五分钟内就解出来了。

就算他不能上场，他仍有力量决定比赛的走向。

摆好战术板上的红棋和蓝棋，黑麒宇回想方才短时间内看到的比赛，再问过几个简单的问题和状况後，开始在战术板上比划。

「我？」程子言紧张地比着自己，以为看错了，「我可以吗？」

黑麒宇点头，比了比，「身材小，速度快。」

张震霖看着黑麒宇提出的战术，皱眉不语。其余很少上场的球员们也面露紧张之色。

跑轰战术，更快的移动、快速的s篮、全场盯人，主动进攻。

「可是麒宇，我们的体力可能不够……」张震霖提出心里的忧虑，从四强赛以来赛事的安排就对文泉不利，如今又少了黑麒宇这个得分s手，怎麽看这个战术都不是个好选择。

黑麒宇转眼看张震霖，再看向所有球员，「频繁换人，全部上场。」

其中五名高一球员瞪大眼睛，「我们也要？」

黑麒宇点头，张震霖正要反对，他又说：「搭配高二正选，没问题。」

「可是麒宇，他们实战经验不足，这样太冒险了……」

黑麒宇摇头，「可以。」

五名高一菜鸟整个脸都绿了，高二的非正选上场就算了，他们这些只负责打必赢战的菜鸟竟然要打冠军赛？

黑麒宇见五人害怕地冷汗都流下来了，眼珠子咕噜一转，道：「小鹿得三分。」

「啥？」这麽没头没尾的发言，让众人一下懵了。

黑麒宇指了指自己，似乎在说自己负责什麽，「模式、特x。」然後又指了指所有人，「合作。」

『合作的意义并不是彼此都要出力，而是用最简单的方式激发出队友的才能。』

那场徵选会，张震霖曾这麽说。而被所有人视为弱**的伊子寻在最後一刻抢了一颗空心的超远三分球。黑麒宇知道伊子寻的能力在哪里，算准了时机、用了正确的方法，将一个不被看好的人的潜力给逼了出来。

黑麒宇指自己，「选人上场。」然後又指了指大家，「打比赛。」

他负责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