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几只袋子,笑容满面地踮脚在易嘉言面颊上亲了一口:“那就谢谢你啦,大土豪!”
压低了嗓音,她以南桥听不见的音量补充了一句:“帮了你这么个大忙,易嘉言,你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易嘉言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多谢。”
卢雅微翻了翻白眼,歪头拎着几只袋子朝车窗里的南桥摆摆手:“小姑娘,我就先上楼去啦!这么挥金如土地追妹子,你回家可要好好告他一状!”
捕捉到南桥眼神里的受伤,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却又假装开心地重新回公寓去了。
这两个人,又是何必呢?
一个演戏演得哀伤,一个看戏看得心碎。
她摇摇头,心想原来易嘉言也是个普通人,会有七情六欲,会为情所困。切,她一直都以为他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呢,啧啧啧,这下子好了,男神也没神格了!
☆、第22章
冬日难得有这么晴朗的天气,阳光像是奶油一般融化在头顶,暖意顺着发梢蔓延而下。
南桥却如坠冰窖,坐在车里动弹不得。
那个穿着火红大衣的漂亮女人朝她眨眼笑着,欢快地拎着那些礼物跑进了公寓,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那是一团耀眼的火焰,而她不过是块乏味的冰块。
南桥手脚冰凉地看着易嘉言转过身来,眉梢眼角是还未来得及融化的暖意。
他步伐轻快地走了过来,打开车门,坐进车内。
“她……”南桥怔怔地望着他,只觉得这一瞬间似乎已然失去语言能力,“不是说,不是说只是同事吗?”
不是说好是顶头上司的女儿吗?
为什么对她笑得那么温柔,为什么才刚刚分别就又见面,为什么把过去只给我的礼物都送给了她……那么多的为什么,可南桥一句也问不出口。
易嘉言唇角微弯,似有些不经意地说:“和雅微共事几个月了,她很有趣,相处起来也很愉快。”
……所以呢?
“所以——”像是知道她心里所想一般,易嘉言转过头来朝她眨眨眼,“如果能够有所发展,我爸和你妈大概很快就能放宽心了,用不着老担心我会成大龄单身男青年。”
他像是在讲笑话一样,表情是如此愉悦。
但南桥笑不出来,一颗心悬在半空,像是被人用手提着,一旦放手,就会摔得粉身碎骨。
她艰难地组织着语言:“你,你喜欢她吗?”
然后用满怀希冀的目光看着他,小心翼翼,迫切不已。
求你了。
别说喜欢。
千万不要喜欢她。
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空调嗡嗡作响,热风吹在面上燥热到近乎沸腾的地步。
易嘉言点头,说:“喜欢。”
然后是一句更加肯定的:“我喜欢她。”
砰。
那只手猛然松了开来,心脏从高空坠落,狠狠地摔在地上。
南桥呼吸急促地坐在那里,忽然间无所适从。
她觉得可笑,她做了那么多,下了那么多决心,义无反顾地抛下了所有自尊所有牵绊,自以为可以不顾一切奔向他,到头来却忘了问一句他的心里是否留了空给她。
他说喜欢。他喜欢上了别人。
有热泪在眼眶里沸腾,就快要泛滥成灾。
她猛然间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双手紧紧地拽着衣角:“回家吧,我们回家。”
就连声音也是极力压制住的,怕抽噎出声,怕他为难。
她死死掐着手心,咬着下唇,告诉自己不要哭。
而她并不知道,坐在一旁的易嘉言在她转头后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了笑意。他看着她单薄瘦弱的侧影,看着她攥的紧紧的手,耳边是她那拼命克制住哭音的声音,忽然间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
他比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伤害,可是没想到到头来伤她的却是他自己。
他艰难地转过头去开车,低声说:“好,回家。我们回家。”
那个家,是他们共同的家,时刻提醒着他,他们是兄妹,不该有的牵绊就该一刀斩断。
***
家里的阿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全是南桥和易嘉言爱吃的。
见他们一同回到家里,妈妈有些诧异地问:“怎么一起回来了?”
却不等他们答话,就震惊地看着南桥露在空气中的额头,急切地走了上来,“你,南桥,你……”
南桥伸手摸着那道凭空消失的疤痕,对她抿嘴笑:“没有了,我把它去掉了。”
妈妈张着嘴站在那里,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眼眶却蓦地红了:“你,你怎么这么傻?”
南桥慢慢地摸着额头,最后低声笑了:“是啊,我也想知道我怎么这么傻。”
客厅里,易嘉言站在那里沉默不语,连扯开嘴角笑一笑也做不到。
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父亲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他这次出差的情况,他答得含糊,思路也不太清楚。
只要一抬头,就会看见坐在对面的南桥。
她一定以为她掩饰得很好,却不知只需一眼,他就能看出她拼了命隐藏住的伤心。
南桥没吃多少就回屋了。
易重阳问他:“是你陪南桥去的医院?”
易嘉言摇头:“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做完手术了。”
做母亲的人沉默不语,自责地坐在那里。易重阳拍拍她的手:“孩子长大了,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