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一个答案的。
雨水打湿了她的脸,混着她的泪水,有点凉,有些咸。
天光渐明,人声渐起。
小七一夜无眠。她撑着油纸伞,匆匆跑到东苑,入了竹园。
“小七,出什么事了?”顾言意在厨房煮着什么,瞅见小七的身影,忍不住出声询问。
小七刹住脚步,喘着气,问道:“我找沈墨白,他起了吗?”
顾言意点点头,还要再说些什么,只见小七如一阵风从他面前呼啸而过。
小七来到在沈墨白房门前站定。她喘着气,握紧拳头。
可以的。只要问出来,就会有答案了。这样,她就不必再在苦海里挣扎了。
她鼓起勇气,大声道:“沈墨白,我是小七,我……有话想和你说。”
“我……”沈墨白的声音透过紧闭的房门打在小七的心上。
“你先别说话,也别开门。”小七双手攥着衣摆,心如鼓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等我一下。”
“没关系,说出来就好了。”她背过身,小声为自己打气。
“沈墨白,我……你,如果你愿意带我回莫忘谷,你就开门出来。”
这一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十秒,就十秒。十秒一到,我就死心。”小七对自己说。
她闭上眼睛,等待最终的审判。
“十,九,八,七……”
小七头一次觉得觉得时间如此漫长。它如一只蜗牛,任凭你如何着急,它总是不急不缓地向前挪动。
第20章翠色隔雨两相望
这应该是小七人生中最漫长的十秒。
“吱呀……”屋里隐约有些动静,细微得好似不存在一般,可就是这若有似无的声响引得她心潮澎湃,紧张更甚。
此刻的她,好像迷了路一般,寻寻觅觅,走了好久好久,走到她开始怀疑人生,怀疑自己。好不容易,远远地,看到一处微弱的光芒,她以为那处就是她所期待的出路。她朝着光亮一路狂奔而去,可明明近在眼前的东西,愣是没有靠近半分。她好似见了一年花又开,一年花又谢。
“三,二,一……”
风息云止,万籁俱寂。没有人推门而出,没有人要带她回莫忘谷。
她知道这是纵使繁花似锦,都逃不了的结局。
那道光只是她这个迷路之人的幻想罢了。再美好的幻想,怎么也成不了真。
她呼了一口气,先前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好,我知道了。”
她扔下伞,迎着雨,跑走了。
“碰”的一声,沈墨白房内传来重物撞击地面的声响,可惜外头已无人守候,无人为它沸腾。
当天夜里,雨停了,留下湿漉漉的地面,证明它曾经来过的痕迹。
小七似游魂一般,在华府里头晃荡了一整天,也躲了众人一整天。耗□□力的她可应付不了任何可能的询问。她需要一个人呆着,缝补心里的洞,要知道风刮进来,真的呼呼的痛。
“前些日子,我在老王酒铺得了一壶好酒,趁着今晚不当值,咱们可得好好喝一杯。”一个粗犷的声音忽然在小七耳边响起。
“敢情好。最近为着家里那些破事愁得很,你看我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另一个男子回应道。
“那更应该喝酒呀!喝完,你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说得对,说得对。”
什么烦恼都没有了?这不正是她需要的吗?
心随意动,小七从草丛中钻了出来,立正抱拳,道:“两位大哥,能否分我一点酒尝尝?”
那两个男子先是被突然窜出来的女子吓了一跳,待他们看清是谁,顿时惊慌不已。
“夫……夫人!”原来他们是华府的护卫。
“两位大哥,能否分我一点酒尝尝?”
“您都拿去。”其中一人将酒双手奉上。
“谢谢。”小七接过酒,连声道谢。
“不敢,不敢。”两人躬着身子,小心陪笑,“那……小的先告退了。”
“多谢两位大哥,你们忙去吧。”小七摆摆手。
两人如蒙大赦,快步离去。
小七抱着酒壶,香醇的酒气扑面而来。她迫不及待地寻了一处石桌石凳坐下,开始大口喝酒。
一口咽下,辛辣的口感险些让她呛出眼泪,可越是不适,仿佛越能让她忘了心里的烦恼。
“酒是个好东西。”小七的口中不自觉冒出这句感慨。
“酒是个好东西?”好像有谁和她说过这话?
“到底是谁呢?”小七左思右想,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一个着青衣的身影浮现眼前。
对的,就是那个她最初梦到过的青衣人。
“哦,原来是你说的呀。”虽然她不记得梦里出现过的那个青衣人是谁,但心底有一种莫名的笃定:这句话就是出自此人之口。她笑了笑,又道:“虽然我不记得你是谁,可是我觉得你说得很对。酒确实是个好东西!”
她又咕咚咕咚灌下几口酒,胃里一时间燃起熊熊火焰,烧得她红晕上脸,也烧掉了她的理智。
“哈哈哈。知道是谁又能怎么样,只是又多了一个不要我的人罢了。”
还没几杯的功夫,小七便醉倒在石桌上,一手握着酒杯,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就在此时,有人朝她缓步走来。
“咦,沈墨白。”小七指着那人,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你来啦。”
那人扶过小七,轻松将她打横抱起,任她不安分的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