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丫鬟没来得及逃出来,被烧了个面目全非。”
顾言意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一听到这里,竟生生卡住了,头脑顿时清醒了大半。
“自古红颜多薄命,唉,可惜了这么个绝色佳人。”
“是呀,是呀。”众人异口同声。
“不是说两件大事,还有一件呢?”有人发问。
“还有一件你们绝对想不到,那就是……”
众人着急催促:“快说呀,别卖关子了。”
“昨晚起火的时候,苍英派掌门可是光着身子从天香阁跑出来的。”
“没想到苍英派掌门也是个性情中人呀。”说话的人刻意加重了“性情”二字。
“哈哈,难怪今天都没见着苍英派的弟子,原来是没衣服出门呀。”
“哈哈哈……”
客栈前厅嬉笑怒骂,吵闹不断,可小七已完全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了。
从莫忘谷出来,一路到景溪,她好不容易才遇上个认识自己的人,且不论她们之间是何仇怨,这至少是一个机会,让她能够早一步找回自己,找回过去。可,这个机会就这么没了。不行,她还是得去天香阁看看。说不定,说不定……她也说不定什么。
想到这,她看了一眼身边三人,脑海里突然响起沈墨白昨夜说得那句话——“我们明日再来”。“我们”……可听昨日沈墨白和顾言意的对话,他们今日应是有要事在身,所以说,这个“我们”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个人吧。也好,她自己的事本就没必要烦劳他们。
她便说道:“我要天香阁看看,你们先走吧。”
“一起去。”沈墨白道。
原来他说的“我们”真的是我们。小七心生暖意。
当下四人就去了天香阁。
闹了场火灾,天香阁今日正忙着收拾整修。
此时,老鸨站在前门,叉着腰,扯着嗓子,指挥着下人往外抬烧焦的房梁桌椅。
“都给老娘小心点,别污了其他地方。你们几个还不快点,要是偷懒,这个月的月钱就别想拿了。老娘花大价钱养的花魁就这么没了,心里正不痛快得很,你们哪个没长眼的,被老娘逮到,直接让你伺候凝香去……”
老鸨叽里呱啦,一通连环炮,轰得旁人一阵头疼眼花。从她嘴巴里面套消息绝对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于是四人当即去了后门。
后门那块也有几个下人往外头搬东西。还好昨晚追他们的人不在里头。
“大哥,我们怎么套消息呀?”顾言意虚心提问。
“呆子,”孟辛然抢先答道,“这还不简单。”说罢,她拉着顾言意往巷子里躲了几步,认真指导了一番了。
顾言意学成归来,往后门那一摊手,拦下一个人。
“干什么呢?”脸上长着一圈络腮胡,虎背熊腰的男子吼道。
凶狠的面容,强壮的体魄,加上低沉的男高音着实让顾言意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一步,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换个人选。
“没事别拦着爷,滚。”络腮胡又一阵狮吼,引得其他几个下人纷纷拿眼瞟顾言意,眼神并不友好。
好吧,硬着头皮也得上了,否则其他的人恐怕是再也拦不下来了。
顾言意递上一两银子,小心道:“小哥,我今日刚到景溪,听闻天香阁天下绝色,怎得今日不开了?”
络腮胡曲起身子,双手捧着银子,低眉顺眼,道:“小爷你有所不知啊,昨夜我们天香阁起火,出了人命。”
“人命?”顾言意张大的嘴巴能够塞进一整个大馒头。
“花魁凝香被活活烧死了。”络腮胡压低声音。
“怎会如此不小心?”
“昨夜丑时,凝香姑娘的厢房忽然起了大火,等到发现的时候进都进不去了。”
顾言意摇头摆脑,一副无比惋惜的样子:“当真可惜了。”
“可惜啊!房里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尸首,也是面目全非,都不知道是谁。”
“不是丫鬟?”
“我们全天香阁都查遍了,也没少人,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姑娘。”
“可惜了,可惜了,今晚是找不着乐子了。”顾言意脸颊上出现可疑的红晕。
“小爷,别担心啊。明儿我们天香阁就开门了,到时可等着您来啊。”
顾言意摆摆手,回了巷口,将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当时我只是打昏了凝香,力道并不重,到起火的时候她早该醒来了,没理由不逃。除非……起火之前凝香就已经不省人事,甚至是死了。”孟辛然下了结论。
“你是说有人先杀了凝香,然后再伪装成火灾?”顾言意问道。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可那具无名女尸又怎么说呢?总不会是凶手不小心把自己也给烧了吧?”
“是喜婆。”小七忽然惊呼出声。
只见一个婆子拿着篮子从天香阁后门出来,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沈墨白立时飞身而去,不消一会,领着那婆子回来了。待沈墨白松开手,那婆子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篮子沿路翻了几个跟头。
那婆子抬眼一看,心中暗叫不妙。昨日被她骗回来的那个女子分明就站在她跟前。
她跪在地上,连声道:“姑娘饶命啊,饶命啊。老婆子我只是照凝香姑娘吩咐行事,混口饭吃,没想害你啊。饶了老婆子这次吧。”
“我问你答,若你好好配合,自然无事。”
“老婆子肯定知无不言。”
小七单手扶起婆子,道:“起来说话吧。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