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没事嘛。”
张三瞪着那些分神的仆役,以眼神命令他们全都装作看不见。仆役和卫兵们纷纷低下头,窃笑着,继续收拾现场,将五多从乱砖堆中给拉
出来。
“出来了。”几个仆役异口同声地叫道。
可儿一惊,猛然回到现实中。她忙推开凌雄健,走到五多身边。
五多还在小声地抽噎着。
张三小心地摸摸五多的伤处,对可儿笑道:“万幸,好象没有伤到骨头。”
“还是请个郎中来看看比较好。”
可儿边说边蹲下身子。她还没完全蹲下,便又被凌雄健拉起来。
“先照顾好你自己再说吧。”凌雄健皱眉瞪着她,“看看你自己!”
可儿低头一看,不由哑然失笑。她的衣裙全湿了,而且还沾满了泥巴。
“姑娘快随我去换衣服吧,别着了凉。”春喜也上来拉开她。
“夫人只管放心,这里有我们呢。”张三也说道。
可儿看了凌雄健一眼,便点点头,随春喜走开。
“姑娘最好是去温泉里泡一泡,别受了寒凉,引出胃疼来就不好了。”春喜一路嘀咕个不停,“我已经让老王给姑娘准备了一些姜汤,等
一下给姑娘拿来……”
直到走到小径的十字路口,可儿仍然能感觉到凌雄健盯在她背上的目光。
第二十二章什么时候发生的?
看着众人把那个叫五多的小厮抬走,凌雄健不放心地回望着可儿消失的方向。他注意到,她并没有回偏殿,而是向后花园的方向走去了。
这女人在搞什么名堂?凌雄健锁起眉,她应该回他们的房间换衣服才是。她这是要去哪里?
凌雄健招手叫来小林,让他看着清理现场,自己则跟在可儿身后,追踪而去。
春喜并没有陪着可儿。可儿独自撑着一把纸伞慢慢地在小径上走着。她似乎在专心地想着什么事情,一点儿也没有发现雨不知在什么时候
已经止住了。
望着前方那个纤弱的身影,凌雄健也陷入沉思。这可儿是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重要起来的?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还没有觉得她有那么重要
。
回想起她跪在危墙下的情景,凌雄健仍然有种手脚麻痹的感觉。即使当初太医们宣布他的腿已无药可救时,他都没有过这样的害怕与担忧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起来的?
凌雄健默默地思索着,跟随在可儿身后。
一开始,他只是对她有着一份好奇而已。随着两人逐渐熟悉起来,他发现,这份好奇渐渐地转变为一种欣赏和敬意。就象他曾经说过的,
可儿正是他想要的那种妻子。她聪明、能干、热情、果敢,从来不害怕表达自己的主见,也从来不畏惧他人的权威,是一个在力量上与他对等
的人——也正因为这份胆识,她才会胆敢触及他的“禁地”,惹得他一时失控,说出那些刺耳的话来。那些话——凌雄健敢拿“月光”跟任何
人打赌——肯定让可儿得出一个不实的结论:他不想要她。而事实上,凌雄健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自己做对了这件事——娶了她。可儿正是那
个在各方面都与他十分相配的人。
只是,即使是那个时候,凌雄健也没有认为她有多么的重要。
他承认,他喜欢她。他一直认为,这种喜爱就跟他喜欢“月光”,或是喜欢某个淘气而机灵的小兵没有什么区别。这就只是一种单纯的喜
爱而已……
一个老婆子提着食盒拦住可儿的去路。可儿并没有站住,只是让婆子随着她同行,两人一边说着什么,一边继续向拱桥方向走去。
……她又是什么时候超越了这份单纯的喜爱,而变得重要起来的?
凌雄健悄悄地跟在她们身后,不禁想起初次见面时,可儿那几乎算是惊世骇俗的言论。
可儿曾经再三地向他强调,她是多么不情愿成为别人的新娘。而这番声明在凌雄健看来,等于是在他的眼前竖起了一面战旗,他本能地把
她看作是一场“你攻我守”游戏的对手。
凌雄健一直在小心地筹划着,他以体贴为饵,以柔情作网,一步一步地诱敌深入,将可儿渐渐地收拢在自己的怀中。他甚至已经成功地使
她遗忘了只做一个管家的决心,而不自觉地将自己当作他真正的妻子——这些对于他来说,原本只是游戏的一部分而已,她又是什么时候超越
“游戏对手”的角色,而成为了那个“重要的人”?
凌雄健不自觉地摇摇头,不再去费神想“什么时候”的问题。这种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很难去判断它到底发生在哪一时哪一刻。也许
,它发生在遇到可儿的第一天,在“吉祥客栈”那间昏暗的小屋里。也或许,它发生在他们还未出生之前,在上一辈子里。也或许,它发生在
创世之初,在那块三生石开始记录誓言之前。总之,这件事是发生了。不管它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可儿,那个倔强的、固执的、好管闲事的小
寡妇,竟然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心。
然而——凌雄健摸着鼻子苦笑,对于可儿他得再加上一点,迟钝的——迟钝的可儿一直没有察觉到她对他的感情已经起了变化,他恐怕他
的那番混话正好“点醒”了她。或者更糟的,令她退缩。
凌雄健远远地跟着可儿,走上那座连接后花园的半圆形拱桥。刚跨上几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