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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乱如麻间,乔云已经带着大夫过来了。他挽着我的胳膊,半哄半劝的将我领到了院里:“王爷不必忧心,王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我注视着屋内忙碌的大夫,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情分明是互相伤害,就是旗鼓相当的两人拿着刀子互刺,每刀下去,都是血淋淋的口子。可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停手……”
“谁先停手,便是输了?”
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还未愈合的伤口:“不是输……是万劫不复……”
☆、甩不脱的小白
万劫不复第一天。
我守在他的床前,打扇驱蚊读诗词……
万劫不复第二天。
我守在他的床前,打扇驱蚊读兵书……
万劫不复第三天。
我守在他的床前,打扇驱蚊打小盹……
万劫不复第四天。
我站在屋外,指着床上挺尸一般的那人,怒视大夫:“都睡了几天了,怎的还不醒?”
老头唯唯诺诺:“王妃体虚,自然要好好调养一番……”
“体虚?”我冷笑着揪住了老头的袖子抖了抖,不负所望的抖出了一串紫檀珠子……
我拾起那串珠子捻了捻,怒不可遏的进去将他从床上扯了起来:“这可是小白送我的小叶紫檀!谁许你送人了?”
他依旧闭着眼,声音有些冷:“白勋送的?怪不得……”
我把珠子绕到腕上:“既醒了,就挪去听风阁吧,这儿左右不是个养病地方……”
“谢王爷。”
此一遭过后,我也不愿再整这些幺蛾子了——每次都狠不下心弄死他,还惹得自己不开心,何苦?想通了之后,便叫管家将王府大小事宜,一并交到听风阁去,由他全权处理。我自己则每日呆在院子里,看看书,下下棋,落得清闲。
我虽不去听风阁,却拦不住他来不来!这些日子,他每晚都在我入睡后轻手轻脚的进来,躺到我旁边,轻轻握住我的手入睡,待临近天明之时又离开……
我忍了一个月,最终还是忍不住了!
听风阁里,他正利索的拨拉着算盘算账,我不好打扰,只得找了张椅子坐下,四处打量。
这屋子……太简陋了吧?我又看了看他的床,好像也确实没有我的那张舒服……
噼里啪啦的声音总算停了,他朝我笑了笑:“过来了?”
“别说得那么熟!好像我天天来似的!”我瞪了他一眼,“你每天晚上都去我那儿,不就是喜欢那张床嘛!我待会就派人送过来,你就不用天天……”
“喜欢床?”他收拾好桌上的账簿,坐到我旁边,“你怎么会这么想?”
“不然呢?”我想了想,又道,“要不就是想趁我睡着弄死我?”
他苦笑:“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我嘀咕着,脑中灵光一闪,“你不是想要睡了我生孩子吧?”
我打量他——佳人长发未绾,明眸皓齿,唇若朱丹……特么不是我自恋哇,我原来真的这么好看啊啊啊啊!
“我没想到这一层。”他淡淡道,语气平和,倒显得是我想多了。
“总之别再来了。”我挠头,“其实挺恐怖的。”
起身要走时,他拉住了我的袖子:“过去,我本该日日与你同寝的……”
过去?
不提过去还好,一说到过去,我就憋屈得不行!狠狠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花园的亭子里,小乔拍了拍我的肩膀:“王爷可是有心事?”
“我这种没心没肺的,能有什么心事?”我勉强笑了笑,“你着人往听风阁置办些摆件古玩什么的,再给他换张床。”
“原来是王妃……”他轻笑,“王爷同王妃,可真叫人猜不透!”
若是能猜透,我还用在这儿生闷气?
“快去吧!”我挥挥手。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道:“猜不透,倒不如直接点破的好……”
直接点破?
我恍然大悟,大步朝听风阁走去……
才进去,就见她皱着眉把手中的纸递给我:“八百里加急送来的。”
这么紧要?
我疑惑着接过来看了看,一脸不屑:“老子不去!”
“可白勋说,你若不去,蓓儿就要被送去和亲!”
艹他奶奶的!我特么哪会带兵平叛?
这小崽子!我咬牙切齿:“那就去!”
事出紧急,自然不容我慢悠悠的坐马车过去,可是骑马一事,当真不易……从得知消息到月上中天,我已经记不清摔了多少次了……
带着一身青紫,我回屋休息。挥退了等着给我按摩的乔云,腰酸背痛的躺在床上,不多时便睡了。
睡也睡不安稳,梦里总觉得有人在掐我!我费力睁眼,心烦意乱:“谁啊?”
只见裴子曦的手正按在我的肩胛上缓缓揉搓:“不上些药,只怕明天赶不了路。”
我“哦”了一声,把衣服又扯开了些:“既动手了,就都涂了吧!”
药凉丝丝的,舒缓了不少的痛感。我叹了口气:“此一去,只怕凶多吉少。若我回不来,你可千万别再任性了!找个趁心的好好过日子!实在不行,投靠小白也行!”
他停了手,语气有些哀怨:“你就这般着急替我安排?”
也不是着急!只是……
我突然发现我的嘴也变笨了!明明有许多话,一时竟什么都说不出来!
“只是怕你不惜命罢了!”想出来这么个傲娇的理由也是挺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