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领口本就大了些,余子涣穿得又不是很正,向右偏了些,便露出一小片白生生的肌肤和精致瘦削的锁骨。他刚擦完头发,发丝不是很服帖,略显凌乱,嘴唇也因为刚洗完澡而格外红润,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了很多,和十几岁的时候有七八分相似。
俞知乐揉了揉眼睛,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声音也黏黏糊糊的,“怎么了?有事吗?”
余子涣没有回话,脚步声也轻得几乎听不见,他慢慢向俞知乐走来,在床边坐下,“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啊?”俞知乐被吓精神了。余子涣又接了一句,“就像以前那样。”
两人朝相反方向睡。
俞知乐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可是看着余子涣耷拉下的眉梢和隐隐含着水光、眼神湿漉漉的下垂眼,又实在说不出不行,便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余子涣笑出了两个小梨涡,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头朝床尾乖乖躺倒,“乐乐关下灯。”
俞知乐被他这么一笑,整颗心都亮了,更不会计较余子涣已经长这么大还要跑到她床上来睡的问题。她伸手按下床头的开关,屋里立刻陷入一片黑暗。
两人安静地躺了一会儿,俞知乐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你没有枕枕头不难受吗?”
余子涣低低地应了一声,“床上有多余的枕头吗?”
床上本来有两个枕头,俞知乐一般睡一个抱一个,听余子涣这么问,便贡献出担任抱枕的那只,将它从身侧拎过来递给余子涣。
她拿着枕头在空中晃悠了一会儿,听到余子涣那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手中的枕头便被接了过去,但是却没有向床尾移动,而是降落在了她的脑袋边。
黑暗中余子涣调转方向,脸冲着俞知乐的脸,躺到了她身边。
余子涣的脸近在眼前,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认真而痴迷,却没有说话。俞知乐一时被他在一片昏暗中亮闪闪的双眼迷了心神,竟然没有立刻让他换回原来的方向。
余子涣伸手拽了一下枕头,微微抬头调整了一下姿势,离俞知乐更近了,“这样就不难受了。”
俞知乐迟疑了一下,佝起腰想往后缩,但未及动作又听余子涣开口,“乐乐。”
“嗯?”
余子涣喊了她一声后停了一会儿才继续,他说得有些慢,更显出语气的意味深长,“我现在年纪比你大了。”
俞知乐眨了两下眼睛,没有接话。
黑暗中余子涣的眼睛因为垂下眼帘而黯了黯,他确定位置后准确地握住了俞知乐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俞知乐的手相较他修长的大手小小肉肉的,余子涣忍不住用拇指轻而缓地在她柔软的手背上打转。
俞知乐被他温热的触碰搞得手痒,心更痒。其实最近余子涣的种种表现经常让她有种异样的感觉,但是她总告诉自己是她想多了,余子涣只是太久没见到她,所以才会有过度亲昵的行为。
“我会宠着你的。”
俞知乐曾经开出的条件是不会喜欢比她小的男生,因为希望在恋爱的时候是被人宠着的,不想一直照顾弟弟型恋人。
余子涣一直都记得。
俞知乐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再装傻就说不过去了。她脑子里一片混乱,而余子涣的脸就在她脸前不到十厘米的位置,眼睛适应黑暗后,隐约能看到他花瓣一样的嘴唇,直挺秀气的鼻子,还有纯真却又带着异样诱惑的眼神。在如此美貌的干扰下,俞知乐的脸和脑子都越来越热,她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呜咽。
随着“嗷”地一声,俞知乐蜷成一团,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不行不行,我不能看着你的脸,会影响我的判断。”
毫无防备被俞知乐从手中逃脱的余子涣有些怔愣,然后不禁看着被子里鼓起的人形失笑。
“我……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俞知乐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显得有些低落。
“可是我不想把你当姐姐。”余子涣伸手去掀被子。
俞知乐紧紧抓着包裹自己的被子不放,不愿意从鸵鸟状态出来。她已经习惯了将余子涣当成弟弟,习惯了和他毫无顾忌地打闹,和他待在一起就像在家人身边一样让她感到心安,结果余子涣却说不想把她当成姐姐。
俞知乐不想改变,或者说她害怕改变。害怕两人的关系会因为成为恋人而慢慢变质,会和其他恋人一样因为鸡零狗碎的小事争吵,将过往所有的美好蚕食殆尽,也害怕拒绝余子涣后两人的关系彻底破裂,别说是家人,就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害怕到她根本不敢剖析她对余子涣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
两人的被子拉锯战还在进行,虽然余子涣没有用全力,但俞知乐还是很快落于下风,她不由急了,“你不要逼我,让我好好想想。”
这句由于被子里空气稀薄而带上鼻音的话充其量是娇嗔,甚至就连俞知乐自己都没察觉,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撒娇。
余子涣立刻撒了手,心像是被一片羽毛轻飘飘搔过一样,担心俞知乐生气的慌张中却又带着些许酥软,“对不起。”
“干嘛道歉。”俞知乐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情绪有些低落,但并没有生气。
“我不逼你。”余子涣也向下躺了一些,隔着被子将俞知乐圈在怀里,“我可以等。”
这晚俞知乐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梦里的余子涣一会儿是孩子的模样,一眨眼却又变成了大人的样子。长大的余子涣温柔地向她招手,她高兴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