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女子笑道:“十年,你都浪费在医人上了吗?怎地功夫还是老样子?”
初容道长还未开口,观中已走出一人,朗声答道:“十年治病救人,总好过活在怨仇当中。”
毒西施叱道:“顾回蓝你添的什么乱?”
顾回蓝道:“我只想来看看,到底仇恨有多大劲道,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力到什么程度。”
毒西施知道这人不好打发,便收了袖子,继续用红木梳子梳头发:“顾大侠有何赐教?”
顾回蓝问:“是否从一开始帮助我们,你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利用步掌门破坏妙算老人的机关,好趁虚而入,杀掉初容道长?”
毒西施不置可否:“真人面前我也不说假话,反正我帮你们洗脱了冤情,你们助我寻到故人,这是各取所需,礼尚往来。谁也不欠谁。”
顾回蓝承认:“的确如此。”
毒西施问:“那你还不让开?”
顾回蓝笑:“就算有所相欠,今天这事我也管定了。”
毒西施嗤之以鼻:“就凭你?自不量力。”
眼看她指尖微动,真要动手,初容道长忙几步抢到顾回蓝身前,道:“顾大侠,这是我和幽冥谷的恩怨,与尔等无干。请你带步掌门早些离开,不要c-h-a手别人的事。”
顾回蓝当然不肯,他知道,自己一走,道长必然难以活命。
初容推阻再三:“解铃还须系铃人,仇怨岂可错相恨。即便二位不走,我也绝不会允你们c-h-a手。”
顾回蓝眼珠子转了转:“那我便来做个见证如何?”
毒西施问:“见证?”
顾回蓝道:“见证二位这场旷日持久的恩怨。”
毒西施笑了:“你想救她?这弯子绕的够远。”
初容也说:“顾大侠,请你们尽快离开。”
顾回蓝偏不,他本就是固执之人,这时候又拿出当初替释然四处寻医访药时候的倔犟,坚持要弄清楚两个女人间的宿怨:“纠葛难了,无非是因为对错不清,我今日愿意做个见证,断一断这是非曲直,待事情理清,无论生死,我一定不c-h-a手你二人最终结果,可好?”
毒西施哼了一声:“你这样子,像是许我们说不吗?”以幽冥谷的实力,她当然可以拒绝,但顾回蓝很难对付,被他缠上,初容肯定会借机逃跑,那时候又要浪费十年来找,得不偿失。索性依顾回蓝这一次,她相信当年自己的委屈说出来,必定可以令顾回蓝心服口服的离开。
两个女人说事,常常犹如一台戏,开始或许是风平浪静,而后肯定暗潮汹涌,再来浪打潮头,拼个声高声低,几个来回就能吵作一团。
初容柳眉倒竖:“当初如果不是你用毒使我师兄武功尽失,我也不会刺你那一剑。”
毒西施愤慨:“你师兄品行恶劣,人面兽心,我没要他的命,你不感激我,还要恩将仇报。是什么道理?”
初容气的脸通红:“你伤人还要我们感激?!你到底讲不讲道理?”
毒西施手一紧,生生捏断红木梳:“我不讲道理?!难道你那个色胆包天的师兄就是讲道理的?”
顾回蓝听出端倪,适时追问:“色胆包天?”
毒西施哼道:“云初容你不会不知道你师兄为什么被逐出师门吧?”
初容脸上尴尬,半晌才道:“他已因你被逐出师门,你何苦还伤他?”
毒西施冷笑三声:“他被逐出师门,难道就是对我的补偿?我怎么不知道天下还有这等规矩?”
初容终于缄默,同为女子,她自然懂的毒西施的苦楚,可叫她漠然看待师兄受伤,她又无论如何做不到。
顾回蓝摸摸下巴:“敢问初容道长,你师兄现在如何?”
初容摇摇头,无语凝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人最终还是为他的浪荡付出了极致的代价。
顾回蓝看懂了:“再问道长,你为何身在此地?”言下之意,你若在门派当中,人多势众,总不至于孤身对付幽冥谷。
答话的却是毒西施:“连我都没想到,你竟抛了全真教这顶金冠,躲到这荒山野岭来。”她本意是笑话初容胆小如鼠,谁知那初容忿忿道:“我若不退教,你幽冥谷还不将我全真杀的j-i犬不留吗?”
毒西施怔了怔,许久方意味不明的笑道:“哼,你这人虽然很讨厌,但你这句话我却喜欢得紧,”她吆喝竹老,二人一椅,居然就这样转身,走回茫茫白雪中,空留身后余音渺渺,犹如,“十年,云初容,你师兄既然已有恶报,我便再饶你十年。”
初容道长呆呆的,难以置信生死劫难就这样熬过,半晌倚墙长泣。她知道毒西施这一去,不会再回转,十年不过是托辞,以她的骄傲,绝不会再回来寻仇索命:“多谢顾大侠相助。”
顾回蓝摆摆手:“初容道长救人在先,实在不必跟我道谢。”
初容还处在死而复生的欢喜中,身子微微发抖:“终于了了,恩怨两讫。我从未想过真的会有这样一天。”
顾回蓝诚恳道:“凡事皆有尽头,真心耐,志诚捱,恭喜道长苦尽甘来。”
初容道长连连称是,又攀谈了几句,才慢慢平复心绪。顾回蓝趁机问:“初容道长在此久居,知不知道有什么路通向昆仑山万丈深渊底?”
初容擦干净脸上的泪,思忖半晌,终是摇头。昆仑山一向被当地人敬若神祗,鸟兽远矣,人迹罕至,山脉都少人攀登,何况那不见深浅,不知底细的悬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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