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前提下,叛变简直太容易,接到永和宫递过来的消息,那宫女就惴惴不安,思来想去还是下了决心,当晚就找了个空档,避开眼线,跪到宜妃跟前。
与此同时,富察家和乌雅家大闹了一场,马斯喀死活让达哈苏赔了药钱,照他的说法,光药材就价值好几百金,搜集和制作的过程更复杂,至少得翻个番,就赔一千金好了。
正常人都怕浑的,马斯喀天天找达哈苏聊人生,还不怕将这事宣传出去,说德妃娘家人砸了德妃的救命药,达哈苏可耻的怂了,咬牙赔了钱。
乌雅家想反将一军,拿此事做文章,说富察家私心重,这等利国利民的方子竟然捏在手里,多翻暗示都不献上。这是在早朝上说的,可怜乌雅家没想到,就在头天傍晚,马斯喀已经将方子塞给上门来死缠烂打的胡老,借他的手送给太医院了。
众太医在看过方子之后,齐整整为德妃默哀。
能想出这么绝的方子做传家宝,富察家可以的。
这什么玩意儿啊,这药材珍贵就不说了,种类多也不说了,它还备注说,一定要在春分这天摘这样,夏至那天摘那样……基本上,这个方子一经问世,德妃娘娘就宣布上天。
哪怕再顺利,药材都得搜集一整年,对了,这方子还在最后面备注说:割伤划伤捅伤烫伤超过三个月再用药,哪怕有效,也没法彻底祛除疤痕,叫那些作死瞎胡闹的别找富察家算账。
众太医给跪了。
早朝之上,乌雅家也跪了,谁叫马斯喀是悄悄送的方子,太医院那头忙着专研也没闹出点动静,他们义愤填膺说了一大通,还上升到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的高度,结果发现是多此一举,马斯喀还没说啥,就有人帮他说了,表示这话我们不同意!先前没想起这茬,德妃娘娘来求药之后,富察家已经把方子送给太医院了,是无偿的!
还说这年头真做不得好人,总有人得寸进尺。
第45章乌嫔
朝堂上乱成一锅粥,德妃娘家那头和姓富察的撕得飞起。
要说这乌雅家,在内务府有些势力,长时间把持着关键位置,各宫都有他们的暗桩。哪怕康熙指明要改革,马武借机给乌雅家吃了不少苦头,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们还是不容小觑。要说值得高兴的是,几个关键位置上已经没了姓乌雅的人。
在位都快四十年,康熙才发现底下奴才已威胁到他,正因为怕,他给了马武很大的权限,叫他还内务府一个干净透明。哪怕这阵子有不少人排着队来诉苦求情上眼药,康熙不为所动,非但如此,他还用审慎的眼光打量这些耐不住跳出来的人。
宫里有个不消停的德妃,宫外还有她娘家人作死,康熙原就是那种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他从前能顶住压力几次单独给德妃晋封,将区区一个宫女推到四妃的高位上,并且给了德这个封号……如今兴头过了,冷眼瞧这一家子,却死活想不起来当初宠爱德妃的心态。
从前看她颇识情趣且知书达理,哪怕是有些难听的传言,康熙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半个月德妃的行径,哪还有帝妃之尊?她就同市井泼妇没两样,给康熙一个机会回到二十年前,他保准一巴掌拍死赐下“德”这个封号的自己。
康熙坐在龙椅上走神,就这么过了一刻钟,底下还在闹腾。
马斯喀倒是看出皇上不耐烦了,他往前一步站出来,随着这一步迈开,朝堂上所有姓富察的官员都闭上嘴,退回原位恭恭敬敬站好。这朝堂方才还同闹市一般无二,如今却静得出奇,康熙很满意他们想起来这是在什么地方,他在文武百官身上扫过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马斯喀身上。
“皇上明鉴,并非臣有私心,臣早想将方子呈上,苦于没有契机,这无病无痛的呈药方岂不晦气?前几日,外头有传言说德妃娘娘伤了脸,臣是不信的,那么多宫人护不住一个主子,要他有何用?后来传言越演越烈,臣心中犹疑不定,遂命犬子将府上库存的全拿出来,想借九贝勒之手呈上,结果出了岔子。”
“也是这时候,娘娘召拙荆入宫,证实传言,臣才有机会将那药方送去太医院,留在府中明珠也要蒙尘。”
“臣已经反省过了,的确应该更早拿出来,不当等到今日,臣有过。”
满朝文武吓得不轻,他们想起曾有过这样的场面,结果是什么来着?仿佛是马斯喀以退为进,拖一群人上天!
总觉得这背后有诈,果不其然,他刚说完就有太医院判就站出来:“那药方原是富察家一代代传下来的,大人无偿赠予太医院,用以造福黎民,非但无过,反而有功。却说满朝文武之中,家藏药经的不少,手握救命药的更多,其中有好些太医院也没有,尔等一心为己,岂敢声讨富察大人利国利民,委实厚颜。”
康熙也觉得这背后满满都是算计,幸而此举有益,他只是瞅了马斯喀一眼,没拆台。
满朝文武都咬牙切齿朝他看去,马斯喀很无辜,他压根不知道有这茬!是太医院想趁乱打劫,自发的好吗?
说了也没人信,那就这样吧。
院判大人站出来表了态,响应的真不少,多半都是家里底蕴浅,除了御赐或者同僚赠的古董摆件没啥能当做传家宝的东西,他们乐得看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富察家先祖跟着努尔哈赤打天下的时候,搜刮了不少宝贝,当年为了笼络各部,默认这天下是爱新觉罗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