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赵家村吗?
大喜。这字迹就是赵飞英的手笔。
轻轻落了回地,几个女眷的爱慕眼光更是炽烈了,可是冷雁智却没注意。
果然不是一般的庸俗人。老妇对冷雁智更是信了三分。
“道长,您看如何?”
“我所料没错,准是十年前的冤魂作祟。”冷雁智缓缓说著。
“那那那,依道长所见,老妇该当如何?”
“唯有活人献祭一途。”
“活人?”老妇看了看身旁的几个孙女,那几个妙龄的少女连忙躲到了母亲后头。
“我的孙女都在这里,请道长随便挑吧。”献祭的人,最好是家中有血缘的黄花闺女,这点规矩老妇还是知道的。
少女们个个面无血色。
“道长,您要挑哪一个?”
“我。”
“咦?”众人眼睛登时睁得老大。
“我说,我来做祭品。”
筑了个高高的木台,冷雁智漠然站在最高处,夜风吹著他的长袍,翩翩然,直欲乘风归去。
“这位道长真是令人敬佩,老身必然捐献大笔的香油钱为这位道长修个金身。”
南方容以及谢玉两人,却是急得冒汗。
太险了,太险了。要是赵飞英根本没瞧见,亦或是根本不在意,这下子不就烧成了飞灰吗?
“如果师哥没出现,我会自己离开的。”冷雁智先前的话,却不能给两人信心。
这小子,牛般的脾气,要是一时想不开,那怎么得了。
可是,说也说不动,打也打不过,两人最后还是让冷雁智上了木台。
铺满了干草,又洒了些油,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热风吹得众人远远退了好几步,冷雁智被蒸得满头是汗,连眼睛也睁不开。
好热,好热,然而胸前的冷胭脂却还是散著阵阵寒气。
火焰往上窜烧著,冷雁智随手抹著眼上的汗水,睁著眼睛张望著四周。这里是泉州城外,周围尽是密林。然而,幢幢的树影,即使被火光照著,还是分不清是人还是树。
著急。
没有见到赵飞英人影,火却烧到了脚,冷雁智微微闪了开,眼角却瞟见一个人影闪过。
那是一个穿著白衣的男子,太远了,冷雁智看不清面貌,然而直觉却认出了他就是赵飞英。
“师兄!”冷雁智提气喊著,远远传了出去,白衣人影回过了头看了一眼,却又转身离开。
是了,你知道我只是虚张声势引你出来的。
冷雁智咬著唇。
那么……看著吧!
“看著了!赵飞英!”凄厉的声音传了进耳,赵飞英又转回了头。
冷雁智使劲一踏,早已被火烧空的木台便应声垮了下,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冷雁智就像破碎的木偶一般跌跌撞撞从十人高的顶端落进了火里。
眼见冷雁智摔入火中,赵飞英一声惊叫,急忙飞身来救。
冲入了高热的火场,只见冷雁智挂在中央一处尚未焚烧的木架上,火焰只烧著了他的外袍。然而,冷雁智双目紧闭,额角上有个伤口,正在汨汨流著鲜血。
赵飞英皱著眉,走上了前去,从木架上抱下冷雁智。检视了一下伤口,脱下了外袍护住冷雁智的头脸,头顶上,烧断了的木架纷纷掉了下来,赵飞英抄起冷雁智,闪避著接连而来不断掉落的火苗。张望著四周,外围有一处火焰似乎稍稍减弱了,赵飞英像阵风一般,轻巧巧地飞越了出去。
冷泉,透著清洌的香气,略低的水温,是泉州酿酒的主要原料。
把冷雁智轻轻放倒在泉边,赵飞英把外袍撕成了几块,沾著泉水,把冷雁智头脸上的脏污以及血块擦拭了干净。
微微地睁开了眼,赵飞英正在处理自己额角的伤口,冷雁智一把抓下了赵飞英的面具,露出了那睽违已久的、清俊的容颜。
赵飞英的表情只有一丝丝惊愕。
“没想到我这么快醒吧。”冷雁智虚弱地笑著。
“没错。”赵飞英低声说著,在冷雁智的伤口上抹了一层伤药,动作十分轻柔,仿佛怕会弄痛了冷雁智。
“要是我没醒,你是不是打算把我扔给他们就走。”
“没错。”一样的回答。跟动作不同的,是平静而感受不出心情的语调。
“师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不会对你生气的。”处理好了伤口,赵飞英检视著冷雁智的手脚。还好,只有轻微的瘀伤以及烫伤。
冷雁智没再说话,静静看著赵飞英。
“还有哪里痛?”赵飞英低声问著,换来了冷雁智眼角的泪光。
“这里。”冷雁智指著自己的心窝。
赵飞英看著冷雁智。
南方容和谢玉坚决婉拒了宋家老太太的留宿,回到了在城外向一个樵夫买来的屋子。南方容打开自己的房门,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冷雁智。坐在床缘的,是带著淡淡微笑的赵飞英。
“回来了就好。”南方容重新处理了冷雁智的伤口,一边感叹著。
赵飞英坐在一旁静静喝著茶,谢玉则倚在窗边,瞪著三个人。
“一个痴、一个傻、一个呆,真是三个笨男人。”
“啊?”南方容不解。
“言尽于此。继续待下去,连我也会变笨,我去城里逛逛。”谢玉瘪著嘴,出了门。
“咦?”南方容又发出了一声。
“赵兄弟,她到底在说什么?”
“也许,她还在生我的气。”赵飞英轻轻笑著。
冷雁智闭上了眼。
谢玉带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