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什么表情?以为我会把你丢在这里不成?”
早说嘛……冷雁智嘟起了嘴。害我还担心了这么久。
“先去福州找一个故人,再去漳州、泉州、杭州……办一些事情……”
赵飞英沉吟了一会儿。
“其实,这是我私人的事,如果你想跟著我开开眼界就跟吧。不然,我也可以先送你回庄,你觉得怎样?”
“我……”
“停停停,你举右手表示跟我去,举左手表示回庄。”
“……好,我带你去。”
嘶哑的欢呼声。
“这位兄弟已经康复了?”
“这都要多谢大夫。”赵飞英笑了笑。
“路上就别老叫我大夫了。”
这位大夫也有事要回杭州,赵飞英就邀了他一道。因为路上多盗匪,赵飞英看他文质彬彬并不会武,便顺道护送著,算是报答他的恩情。
“那要叫什么?”冷雁智问著。
“叫我南方容。”
“原来是南方兄。”冷雁智装模作样地打躬作揖。
引来了一阵朗笑。
“赵兄弟,你这师弟还真有趣。”南方容笑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是啊,非常有趣……”赵飞英却是黯然一叹。
“喂,师兄,别在外人面前拆我的底。”假装生气地捶了下赵飞英的肩。
赵飞英也轻轻笑了。
“你们感情真好。”南方容无心的一句,让冷雁智登时脸红过耳。
“哪……哪有!”
赵飞英有点怀疑地看著冷雁智。竟然反驳地如此坚决?
“可不是?赵兄弟那几天可急的。你一烧,就来拍我家大门,结果终于熬到你病好了,我家大门也得换了。”南方容双手一摊。“诊金得多收一些才是,别看才两片木板,巷尾的木匠却收我三两纹银,真是坑人。”
冷雁智一听,登时心头甜滋滋的,用眼角瞄了瞄赵飞英,赵飞英还是那种淡淡的微笑。
“别提了,现在想起,我就想揍他。”
说是如此说的,赵飞英却连一句重话也没对他说过,而且,对于他擅自跟了自己去赵家村的事情,也没有再提起。
冷雁智挨著赵飞英坐著,突然有些觉得南方容碍眼。
“倒是,南方兄,您家里……不方便吧,为何挑在此时出远门呢?”
南方容有些尴尬地笑了。“是啊,内人都有身孕了……只是,家母半月前过世,于情于理都得亲自跟家父说一声。”
“原来是如此,南方兄请节哀。”
一路上巅颠簸簸的,两个人聊得倒很愉快。
只是,赵飞英并没有提起自己的身世,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师承。
冷雁智直到现在,才真正了解赵飞英的见闻有多么渊博。江湖轶事,谈笑风生,众经百家,了若股掌。与南方容论起经典来,妙语如珠,每每叫他二人拍掌叫绝。
“赵兄弟不去应个科举,未免是这社稷的一大损失。”一日,谈完经邦大计,南方容喟然长叹。
“兄弟我肚里这点墨水,莫要笑掉主考官的大牙。”赵飞英微笑著。
“赵兄弟也太谦了。”
极少,极少有自己c-h-a话的余地,冷雁智渐渐的不耐烦了起来。
对于这“多嘴的”,常常“笑得很张狂”的南方容,冷雁智给他的正眼是越来越少了。
然而,南方容不知道是少根筋亦或是真的大量,对于这明显的白眼,却总是视而不见。
“南方兄弟不但医术高明,没想到对于治国之道也如数家珍。”
“赵兄弟又何尝不是文武全才?”
“真是相见恨晚。”赵飞英笑得开怀。
“不晚不晚,今日相逢,不妨结个金兰,不知赵兄弟意下如何?”
“那小弟我就叫声南方大哥。”
“大哥我,就僭称一声赵家兄弟。”
两人击掌相握。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冷雁智推开了车门,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哼!明日,我就杀了那个南方容,看你跟不跟著去!
混帐……冷雁智让夜风吹著,然而心里的一把怒火,却怎么也吹不熄。
踹倒了一棵树,树上栖著的飞禽,慌慌张张拍著翅膀逃了。
“混帐东西!”冷雁智大喊著。
“你骂谁啊?”背后的赵飞英微微笑著。
“骂你!你这个大混帐!”冷雁智转头过去喊著,赵飞英微微一愣。
两个人面对面,气氛有点僵。
“干嘛下车。”冷雁智转回身继续走著,赵飞英也缓缓跟著。
“坐车太闷,我陪你走走。”
“陪我有什么好,陪你兄弟去。”冷雁智赌著气。
“我现在也是在陪我兄弟。”赵飞英柔声说了,果然,冷雁智停下了脚步。
“那你跟我同年同月同日死。”心,突然跳得猛烈。
“傻瓜,那是场面话,做不得真的。”赵飞英笑了笑。
冷雁智竟然接不了话,呆住。
叹了口气,拉了赵飞英回头。“算了,我认了。”
“认什么。”
“你自己想。”
福州,繁华的福州。可是,冷雁智却有些不愉快,因为,这是他的家乡。
“我去找个人,你在客栈等我。”赵飞英叮嘱著冷雁智。
“不了,我老家在东巷尾附近,我在那儿等你。”
“好。这次……”
“我不乱跑就是了。”
“这才让人疼。”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