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提起过此事。
谢蕙日子过得舒心,这年的端午节便携夫带子回了娘家。她拉着妹妹阿芸的手,既想分享自己的喜悦,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她翻来覆去只那么几句话,后来又举了手上的戒指给妹妹看:“你瞧,这是什么?”
“……啊。这是那个……是姐姐给我,被我不小心丢掉的那个……”谢凌云眼睛一亮,“在哪儿找到的?”
谢蕙低头浅笑:“对,是那个,它给你姐夫捡到了,你姐夫又给了我。”
“哦……”谢凌云点头,“这可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了。”
谢蕙笑笑:“不过,我不能再把它给你了,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别的。”
“我没想着去要。”谢凌云道,“这本来就是姐姐的。”
谢蕙点一点头,转了话题。她开始打趣妹妹,可做好准备了,腊月就要出嫁了呢。
谢凌云叹了口气,对姐姐道:“算是准备好了吧,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纪恒说不限制她的自由,那也就是说她成亲以后,除了换一个身份,换一个住的地方,其他的差别不大吧?
谢蕙只笑了一笑,又开始说起自己的一双儿女。她做了母亲后,只要一想起孩子,内心就一片柔软。回头看妹妹神情专注,她轻笑道:“不用羡慕我,等你成了亲,也会有的……”
谢凌云扁了扁嘴,没有说话。
不过虽然她自己不愿深想,但是嫁人生子似乎是逃不了、避不开的。
谢蕙此次的变化,不但谢凌云看出来了,薛氏也发现了。谢蕙夫妇离开后,薛氏对女儿阿芸道:“我瞧你姐姐在永宁侯府是站稳跟脚了。”
谢凌云笑了一笑,心想,也有可能是解除了什么误会。
不管事情原委究竟是怎样,谢蕙姐姐过得好,她也能放心。
薛氏也是这么想的,薛氏眼下最不放心的,是女儿阿芸。
再有半年的光景,阿芸就要嫁进东宫了。她看阿芸,有时候心性还像个孩子。她这做母亲的,怎么能不发愁?
偏偏阿芸跟没事人一般。薛氏真不知道女儿究竟是明白还是糊涂。薛氏无法,只得一方面加紧对女儿的教导,另一方面帮女儿调。教带进宫的心腹丫鬟。
就荷香那个怯懦的样子,要是真跟阿芸进了宫,别说帮忙,只怕还会拖累阿芸呢。
薛氏忙着阿芸的事,可是谢萱这边也没让她闲着。
谢萱本人倒是老老实实安安静静,每日养花弄草,看书写字,但是孙叔宁常寻了借口到忠靖侯府。
薛氏不明白,既然还念着谢萱,那写什么放妻书?都放妻自由了,还来缠歪什么?
冲谢萱而来的不止孙叔宁,绥阳城的孙九郎终于等来了补缺。他拿着父亲孙万斗的书信登门拜访,向谢律阐明自己想求娶谢萱的决心。
孙九郎声称,谢五小姐刚得自由,他就想来求娶的,只是当时还未征得父母同意,不好开口。如今有了父亲的亲笔书信,他也可以正大光明来提亲了。
谢律颇感惊讶,孙九郎现下不比从前,他有功名在身,家中也算是小有资产,怎么还一心求娶谢萱?
——倒不是说谢律觉得谢萱不好,只是在他看来,谢萱毕竟是下堂妇人,比不得云英未嫁的姑娘。这个孙九郎,倒也执著。
从绥阳城到现在,也有五年了吧。五年了,还对谢萱念念不忘,在她得了放妻书后,还心心念念想娶她过门。
谢律心里蓦地一软,竟有点想同意。他想,这也算是天意了。兜兜转转,又回到此地。若是谢萱愿意,就这么着吧。
反正谢萱再嫁,也不会嫁的太好了。她都十九了,难不成还要等明年陈家丁忧期满,把她再嫁到陈家去?
但是谢律到底还是没有立刻答应下来。谢萱的亲事波折太多,他得好好商量商量。
孙九郎充满期待而又忐忑不安地离开。
他赴任在即,希望能早些知道结果。他能有今天,全靠谢小姐的鼓励。若不是当年她要他好好读书,也许他现在还是绥阳城懵懂的孙九郎呢。
她说他们今生无缘,可现在他们是不是又有缘分了?
谢律先跟妻子商量,然而薛氏却是半点意见都没的,只说全听他的主意。谢律无法,又去问自己父亲。
忠靖侯对此不大上心,只说了一句:“你若愿意,那就应了吧!”
姑娘家的婚事,最大的作用是联姻。谢萱眼下的光景,再嫁一门出挑的也不大可能。既有人愿意娶,那就远远打发嫁了好了。
只有一桩,那就是孙叔宁常来纠缠,也不知是何意。
谢律心里头几乎有了决定,可是问题出现在谢萱那里。
谢萱不同意。
诚然她不想守着,肯定是要再嫁的,但是她不想嫁给孙九郎。她心里甚至隐隐有种感觉:别人是谁都行,但是就是不能是孙九郎。她当初想尽办法解除跟孙九郎的婚约,兜兜转转一大圈,难道就是为了再嫁给他么?
他们说孙九郎将来可能会有前途。她有些想笑,这分明不是前途不前途的事。是她的努力,是她跟命运的抗争。
她不想屈服。
谢萱态度坚决,大有再逼迫就去死的架势。谢律无法,他又不能真的再逼迫她。逼嫁这种事,一次也就够了。再说,一个姑娘,谢家又不是养不起。
于是,谢律告诉孙九郎,此事不大妥当。他不好说是谢萱不同意,只说谢萱如今的身份不太合适。
孙九郎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