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来找她的孙婉柔和谢萱,她也满脸笑意:“你们两个,来找我做什么?”
孙婉柔有几分委屈:“长公主,您都不疼柔儿了。”
“哎呦……”长公主笑道,“这话可从何说起啊。柔儿这么乖巧可人,不疼柔儿,我又疼谁呢?”
孙婉柔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比起旁人,她跟孙婉柔更熟悉些。虽说孙婉柔冲动骄纵,可是长公主确实把她当做是一个晚辈。——只不过是个比较麻烦的晚辈。
轻哼一声,孙婉柔更委屈了:“你不疼我,你疼谢芸啊。她成了未来的太子妃,所以你疼她。”
她觉得委屈极了,以前人人都当她是未来太子妃时,长公主也把她捧在手心里。现下谢芸被赐婚给太子了,长公主转头就去偏疼谢芸了。
长公主面色一沉,谢萱也有些不自在,忙低声呵斥:“婉柔!”她心想,这话怎么能说得?!
轻轻一笑,长公主的神色恢复了正常:“你竟是这么想的。你们在我看来,包括诗雨,如意,都是一样的,都是招人疼的小姑娘。你是我看着长大,我自然偏疼你比旁人多些。没想到,你竟然不领情……”
她幽幽说来,带着轻微的落寞之意,孙婉柔一时想反驳,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鼓鼓脸颊,也不说话。
反倒是谢萱代她说道:“让长公主见笑了,她还是孩子脾气呢。”
谢萱一阵无力,这么久了,也没见孙婉柔聪明一些。
长公主只摆了摆手,似是并不放在心上。
谢萱暗暗猜测,豫章长公主可能心情不大好。她确实认为长公主看重孙婉柔,正如长公主看重谢芸一样。她总觉得长公主可能是经历复杂,所以偏爱一些天真简单甚至是有些笨的人。
“我不是……”孙婉柔急道,“我才不是孩子脾气……”
谢萱给她使眼色,已经来不及了。谢萱只得道:“啊,长公主,萱儿还有些事情,就不打扰长公主了。”她忙拽拽孙婉柔,告辞离去。
孙婉柔本想问个明白的,无奈谢萱执意要走。她没办法,只得跟着谢萱一道离去。
在无人处,孙婉柔终是忍不住了,问道:“你什么意思?”
谢萱捏了捏眉心,叹道:“你真要得罪长公主不成?”
“我哪有得罪她?”孙婉柔气鼓鼓的,“实话跟你说,她才不喜欢别人给她耍心眼,我憋在心里,带到脸上,那才容易得罪她呢。”
谢萱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有些不舒服,替我转告长公主,就说我先回去了。”
“诶,你……”孙婉柔本要问缘由,转念一想,她回不回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也就懒得问了。
谢萱原本是同孙婉柔一道来的公主府,此刻她独自回去,也不想坐着孙家的马车。她干脆告诉长公主府的下人,说自己有急事回去,希望府里能派车夫送她。
坐着公主府的马车,她心里总算是畅快了些。她想,她今日就不该陪孙婉柔过来。难道讨好了长公主,她的命运就会改变?她就能如愿脱离英国公府?对她来讲,真是毫无意义。
她看着那群花枝招展的姑娘,看她们眼中的憧憬和光彩,她只觉得憋闷。仿佛她的不幸只是来衬托她们的快乐。
还好,她逃出来了。可她又不想回孙家,不想回到那个残忍的牢笼。
于是,她对车夫道:“这位大叔,能把我先送到前面的观音庙吗?我想去拜拜观音娘娘。”
车夫知道她是英国公府的少夫人,只当她是想去求子,表示理解。他爽朗一笑:“好哩。”
马车在观音庙前停下,谢萱下马车,走了进去。
她也不想拜观音,只静静地站在庙前神井旁,看着深不见底的神井。
她痴痴地想,不知道透过这神井,她能不能看见自己这辈子的归宿。是跟孙叔宁纠缠一生?还是就此消逝?
凉风吹过,她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她苦笑一声。可惜,她既没有死亡的勇气,也没有活着的动力。她重活了一世,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谢萱微微上前了一步。再进一步,或许,就是新的开始。
“还是不要站在井边吧,挺危险的。”
身后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声音。
谢萱愣了愣,回头看去。
那是一个很年青的男子,眉清目秀,衣饰不俗。他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小厮。
谢萱盯着男子瞧了一会儿,咯咯一笑,微启红唇:“苏邺?”
她这辈子没见过他,可是上辈子,她却是跟他有过几面之缘的。上辈子,她还要叫他一声妹夫。
苏邺微怔,疑心自己听错了。这位头戴冪篱的女子,竟然认得他么?可惜他看不清她的容颜,也不知道她是谁。他轻咳一声,说道:“井边危险,取了神水就早些离去吧。”
谢萱蓦地一笑,轻声道:“苏公子,相识即是有缘,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你认得我?”苏邺这次肯定他没听错,她叫他苏公子,确实是认得他的。
“我当然认得,说起来,我认识你很久了。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了……”
她声音极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怨。
苏邺脸颊胀红,慌忙道:“不要胡说,你若没事,我就先行离去了。”
前世今生,他向来是不信的。什么上辈子,这女子说话好生怪异,倒像是他们有什么感情纠葛似的。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谢萱轻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