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了被百里含榆禁锢的手,许错错想也不想一个巴掌拍了过去。
百里含榆的脸上立刻出现鲜红的手掌印,他整个身子都是一僵,双眸中出现一抹挣扎。趁着他发愣的机会许错错一下子把他推开,也不管自己正光着身子就跑下床往门口奔去。
就在许错错的手快要碰到房门的时候,百里含榆拉住了她,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力气大的就要把她捏碎。她挣扎、她叫喊、她谩骂,可是百里含榆就像失控了一般粗鲁的将她抱到桌子上。茶杯碎了一地,柚子滚到一边。
裸着的腰磕在桌角疼得很,可许错错顾不得这个,她惊恐的看向百里含榆的眼睛,他的瞳孔呈现一种诡异的红色,最可怕的是眼白竟然浮现一条条黑线,密密麻麻的!
“百……百里?”这个人真的是百里含榆吗?
百里含榆低下头闭上眼睛喘着粗气,再睁开眼睛时,眼白已全变成黑色。看着他如黑洞一般的眼睛,许错错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两条腿被大力地分开,架在百里含榆的腰上,看着百里含榆倾身下来,许错错绝望了。
“吱呀——”
“你们两个又吵架了?”禾溪泽推门进来,然后被眼前所见惊了惊。
一见禾溪泽出现,许错错的委屈伴着泪水涌出,“师兄……”唤了一声“师兄”,许错错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经过最初的惊讶,禾溪泽也是立刻反应过来,上前两步将手中的银针准确的扎入百里含榆的百会穴,前一刻还疯狂的人立刻向后倒去,躺在地上没了知觉。
许错错坐在桌子上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呜呜哭着,直到现在她的身子还在发抖。
禾溪泽脱下自己的外衣将许错错发抖的身体包裹好,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没事了,没事了。”禾溪泽眼中划过一抹焦急,又是柔声对许错错说:“错错乖,师兄要去给百里施针,待他无事了再来看你好不好?”
见许错错点了点头,禾溪泽放下对她的担心匆忙将百里含榆搀扶着带走。
许错错抱着膝盖坐在桌子上哭了好久,直到天色黑下来她才从桌子上下来,双腿还是有些发抖。她木讷的爬上床用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得严严实实。“没事了,都过去了……”她一遍遍对自己说,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被她用手背胡乱的抹去。最后将脑袋也埋进被子里,她紧紧抱着膝盖,整个身体蜷缩着如母婴时的形态。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许错错睡得并不沉,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她揉了揉眼睛,下了床,渡到门口,推开门。清晨的阳光洒下来,她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深深吸了口清晨特有的空气中的清香。
昨夜,禾溪泽一直没有来。
回到屋中,许错错换了身衣服梳洗打扮之后准备去找禾溪泽,她不敢再自己住了,她要搬过去。经过桌子的时候她蹲下来捡起落在地上的水果刀藏在身上。手里的刀攥的紧紧的,许错错快步往禾溪泽的房间走去,到后来变成了小跑。她总有一种错觉,好像一拐角就可以看见百里含榆坏笑着拦住她。
许错错气喘吁吁跑到禾溪泽的房间,推开门空无一人。
这么早他能去哪儿?许错错十分诧异,模糊记得昨日他说过待百里含榆无事了便去看她,他不仅没去看自己,而且直到现在都不在自己的房间,难道是百里含榆出了事?许错错又是不禁忆起百里含榆那双犹如黑洞的眼睛。
许错错正想不通,冬儿推门进来。“咦?你怎么在这儿?正好,把这个送给我家公子。”冬儿说着就把一个锦盒塞到许错错手里。
“哦,浴室右边那间房。”嘱咐了一遍,冬儿就不再理她,一边站在梯子上翻找墙上的药厨,一边嘟念着“在哪儿呢……”
见冬儿正忙着,许错错也不再问,拿着冬儿塞给她的锦盒就去找禾溪泽。站在房门外,许错错看着眼前的情景愣住了。房门大开着,可以看清屋内的情况。房间十分宽阔,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白玉床摆放在屋子正中的位置。这布置不正和百里含榆给许错错上药时的地方一模一样吗?两处地方完全相同的布置让许错错惊讶,但是让她更惊讶的是百里含榆此时的状况。
此时的百里含榆褪去了衣衫躺在白玉床上,他的整个身体有无数的黑线在浮动。待许错错仔细看去,惊讶的发现犹如万千黑色的虫子在百里含榆苍白的皮肤之下蠕动。
见此,许错错胃里一阵翻涌,转身跑到一边弯着腰不停的干呕。
“是错错吗?”屋内正给百里含榆施针的禾溪泽已是一夜未眠。
“是。”直到胃里舒服了一些,许错错鼓起勇气走进房中,将冬儿交给她的锦盒放在禾溪泽身边,“是冬儿叫我把这个送来的。”
近距离的看百里含榆,许错错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皮肤之下无数的虫子不断的蠕动、撕咬,仿佛在吸允百里含榆的血肉。他的眉峰紧蹙,会不时的挣扎,此时身上密密麻麻全是银针。
百里含榆曾经说过他的痛觉比较迟钝,可是许错错实在想不出如果是无数的虫子在身体里咬噬自己的血肉,皮肤上又被扎了上千的银针那是怎样一种感觉。
禾溪泽打开许错错带来的锦盒,那里面是十数把小巧的尖刀。
“错错,帮师兄把烛台拿来。”
许错错点了点头,将烛台端过来,蜡烛燃了一夜,只剩短短的一截。禾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