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不由得笑道:“这么晚了还来,是有烦心事同我说?”
谢方庭的表情掺杂些郁闷,兮老让了一步将他迎进来。
“有什么事,倒是可以同我说说。”兮老将门关上,寒气便尽数挡在外头,谢方庭虽然身上有些冷,但坐下后也暖和了。
兮老与他对面入座,他便二话不说将一盒子放在桌上,檀香木的外盒很好辨认,让人一瞧便知价值不菲。
兮老方才还嬉笑的神色顿时凝住了,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做什么?”
“明日我便回京,这画笔自然是送给你的。”谢方庭并没有在意他有些恼了的神情,自顾自的说。
兮老气急了,喝道:“你这小子,我哪是那种人,当初教你画技无非是看你真心求学,快收回去。”
谢方庭面带一丝微笑:“我自然知道,不过这礼你得收下,我可还没有给过拜师礼。”
兮老被他的话堵的反对也不是不反对也不是,最后还是他将东西硬塞在自己怀里。
兮老叹了一口气,问道:“你学画,当真只是为了画出那个姑娘?”
谢方庭脑海里有不愿想起的回忆,但还是道:“是。”
兮老惋惜,想第一次见面之时,他们郎才女貌,宛若天生一对,又哪知如今却只剩下一个孤家寡人。
“那…我便不再多留你了……”兮老还想再问,可目光触及谢方庭眼中的一丝痛楚,他便知道自己不能再将这个伤疤挖开来,那会变得鲜血淋漓。
谢方庭起身拱了拱手才转身出去,几乎是大步流星走的,因为胸口的痛似乎要溢出来了,记忆里那抹红色刺痛他的双眼,他…不想再回忆了。
就连苏落也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没有任何动静,一言不发的躺在床上,可迟迟睡不着,这才起身挑灯在桌前,提笔写书也这不成。
放下笔,袖口里的东西与桌面碰撞出声音,他这才记起来,将袖中的玉佛拿出来,放在灯下细细擦拭了一番。
玉佛在光下透着淡淡盈润,看着佛祖笑成一条线的眼睛,他倏的手指一松,转捏在手心里。
苏落正睡不着,出来走动走动,瞧见隔壁房间灯火明亮,便上前轻扣了两下门,“少爷回来了?”
谢方庭抬头,门框上的影子,淡淡的哼了哼:“嗯。”
苏落一颗心总算落下了,问道:“若是饿了,奴婢去厨房拿点吃的。”
房间里没声音传出来,苏落以为他默认了,转头正要去,房门却吱嘎一声打开了,谢方庭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我不饿,进来陪我解闷。”
说罢,也没管她答不答应,自己先进去了,苏落只能无奈的跟上,将房门半阖。
桌子上摆着两杯茶,苏落纳闷的看了看四周,莫非还有第三人在这个房间里?
谢方庭似看出她的困惑,替她解惑道:“这茶是沏给你的,坐下吧。”
苏落有些惶恐的看了他两眼,这才搂了楼罗裙坐在他对面,可她根本不敢直视对面的人,端着茶杯闷着个头喝。
谢方庭看着她的脑顶问:“我给你的玉佛呢?”
话音一落,他便看见她捏着茶杯的手一紧,身子顿了顿,随即扬起脑袋一双眼睛里有些心虚的味道,小心翼翼道:“少爷还要要回去吗?”
若是真的要回去,她也拿不出来啊……
他嘴角的笑意很淡,“我若是要拿回去,也不成什么问题吧。”
苏落的手松开茶杯,转而捏着衣角拉扯,双睫颤动:“奴婢……奴婢弄丢了……”
“弄丢了?那可值不少银两,看来你身上的债款可又要加上一笔……”
谢方庭的话还没说话,苏落“噌”的一下子站起来了,眼神充满了坚定道:“奴婢这就把玉佛找回来。”
说罢,转头就要出去,那头谢方庭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起身将她的手腕拽住了,苏落明显感觉到有人拉着自己,偏过头疑惑的看向他,谢方庭淡淡道:“我不过玩笑,你太当真了。”
苏落瞬间就被这孩子气的话打败了,少爷,不带这么玩儿奴婢的好吗?你知道你口里说的一笔钱砸在我脑袋上那可是天价,你别闲着没事干吓我。
“不过,我倒是好奇,你这般害怕鬼怪的人,怎会这么不小心弄丢这个?”
按理来说,恨不得每天挂在脖子上让佛祖保佑吧。
苏落干笑了两声,撇开头瞎说:“丢了……那奴婢也没法子啊。”
这东西就不该属于自己,拿着也是白开心一场,还不如早点让自己认清现实来得好。
谢方庭看不懂她时而转变的表情,微蹙的眉头里似乎藏了某种情绪,他松开她的手腕,去书桌边拿来一张纸,放在她面前。
苏落拿起来读,愕然瞪大了眼珠子:“少爷,这是……”
“这上头黑白分明写着了,你若是能还出这个价钱,我便放你自由,反则一辈子只能留在我身边当个安分守己的丫鬟。”
苏落的一脸了然的样子,将纸小心地叠好,宛若一份宝物,收在了袖袋里。
“奴婢一定努力还钱!”她眼睛里有较真的味道,一张脸摆出坚定的表情,模样有些叫人好笑,谢方庭也不打击她满膛热血,倘若有一日她能还出这么多钱,那才让他惊讶呢。
之后又随意聊了些闲事,瞧谢方庭面露疲惫之后,苏落便起身告退出去了,明日就该准备回京了。
摆好了所有的东西,丰禾坐上马车对里头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