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各个皆是惶恐不安,刹那间他一个箭步向前擒住为首的一名统领,声音暗沉夹杂着狠厉:“嬴政在哪里!”
那名秦兵见此时大势已去,嬴政也不知去向,刚才已然见识到李白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自然不想白白送死,于是结结巴巴地道:“陛,陛下向东去了…”
东宫为正,乃咸阳…麒麟殿!李白正想到此处却见一道身影已然疾驰而去。
不消一刻高渐离已抵达麒麟殿,此时殿内的一侧暗门被打开,黑洞洞的好似怪物的血盆大口,不知为何高渐离内心一阵痉挛,他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循着蜿蜒曲折的密道,周围静谧异常。待到尽头,浓重的血腥之气充斥着整个空间,不远处是倒在血泊中的嬴政,而他的身侧正是阿珂!
高渐离瞳孔瞬间紧缩,他不敢置信地飞身向前,动作慌乱地抱起阿珂。依然是那身红衣,自打相遇起这个女子就异常喜爱红色,好似一团火焰,明媚且炽烈,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他的灵魂。只是此刻她却紧闭着双眼,胸口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也浸透了他的心。高渐离颤抖着双手轻抚着阿珂的脸庞,喉咙哽咽。
“为何?为何要做出这般傻事?”高渐离似是无法忍受,心脏犹如被刺穿,疼到他连嘴角都在颤抖。
阿珂脸色苍白,毫无生气。高渐离凝视着她的面庞,突然间他忆起那日在水牢,那份被压在内心深处的情感,那些未曾出口的告白,过往的一切如同潮水般充斥着他的胸口,他悔,他恨!
“不!——”高渐离陡然长喝,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而此时李白带着王昭君刚一踏入麒麟殿听到得便是这一声哀鸣。李白的双脚似是被定住一般,无论如何都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高大巍峨的城楼透着一股浓重的萧刹之气,压的他动惮不得。是了,他早该料到,以阿珂的性子绝不会轻易放过嬴政,亦不会饶恕她自己。他早该料到的…为何他却偏偏忽略了!为何!
王昭君面色担忧的抚上李白的双手,这双手此时异常冰冷,紧握的双拳青筋暴涨,她隐约猜到发生了甚么,不禁心中一痛。这接二连三的祸事对李白的打击太过沉重,而自己现下甚么都做不了,唯有陪在他身旁,想到此处她不觉握紧李白的双手。
☆、第七十一回
一室静谧,屋中升腾着袅袅雾气,丝丝缕缕的药香在屋中飘荡。扁鹊伏案认真地书写着药房,而不远处的床榻上躺着的正是阿珂。此时她的脸色已有了少许血色,只是紧抿的双唇与微皱的绣眉显示着她似乎睡的很不安。高渐离紧锁眉头守在床旁,仔细看去眼底已是一片血丝疲惫不堪,只是眼神却始终落在床榻上的女子身上。
而在隔壁的房中,李白低沉的声音响起:“阿珂何时能醒来?”
张良手捧着他的言灵之书,抬头望向李白,往日那副调笑的模样不复存在:“不出三日。”随即他缓缓合上书页,继而接着道:“扁鹊乃上古神医,妙手回春自不在话下。”
李白听到他的答复心中的焦虑有所缓解,只是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有太多秘密,自打他登门造访后,如同开启了命运的齿轮,推动着他们所有人。只见他眉头微皱,眼神凛冽的看向张良:“你到底是何人?”
张良听后毫不意外随即莞尔一笑,道:“我乃太古魔刀姜子牙的坐下弟子。”还未等李白开口他又继续说道:“比你师父要早很久,算起来你师父还要称我一声师兄哩!”
师父的师兄?那自己岂不是要称这个玉面书生为师叔?想到此处李白不禁嘴角有些抽搐。
而此时张良似是知他心中所想,摇头晃到道:“你确是应称我一声师叔。”表面端的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李白未作回应,只是面色有些不虞,继而似是想到了甚么,泛起一丝悲戚之色。张良知他是想到了干将,这前尘往事到如今已尘埃落定,无论是生是死,每个人都有既定的轨迹去循,因果轮回,善恶有报。他此次下灵山只是遵循师父的教导,万不可干预大道。想到此处他心下不免一阵唏嘘,即使是看遍红尘万事,终是有一丝悲悯之心。
随即他一字一句道:“尽人事听天命。”
尽人事听天命,只这一句做起来谈何容易。李白心下喟叹,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冥冥之中他们每一个人都如同一颗颗旗子,被放置在既定的位置上,或退或进不过是顺应天意。而作为旗子的每一个人却是拼尽全力想去博那天命,熟不知却是枉然。而经此一遭他的心境也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论怎样,该在的人都还在。既如此,也罢,也罢…
想到此处他收敛心神,颔首对张良说道:“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向你道声多谢。”
张良观他神色,一双凤眼如同鹰隼般犀利,闪烁着刚毅的光亮。他知道李白绝不会被这一切尘俗之事所困惑太久,这该是强者应有的气度与心境。师父果然没有看错人。想来这一趟他与扁鹊下灵山也有余月,现下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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