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翻着死鱼眼的李羡鱼。珠珠,你在天之灵可能看到?她将生不如死,却求死不能!
刚刚为她夹出鱼骨那一刻,他内心的恶魔差点就挣脱了出来,只要他手一抖,将那颗鱼骨狠狠地往里戳进去,她定然挨不过今晚。可是,他终是个心善之人。
“我不吃!我不吃!”果然,半睡半醒间的李羡鱼一闻到黄莲味便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死命挣扎着。
“姑娘,要服药啊!”近侍官们苦口婆心劝道。
“我死也不吃!这不是药!这不是药!”这分明是翔好吗!
宫人们纷纷劝道,“姑娘,这是药啊!药!药!”
“切克闹!我不吃!”李羡鱼紧紧闭住了口,这明明是翔!还是拉稀的那种!黄浊黄浊的!
可惜双拳难敌千手,病重的李羡鱼被近侍官们七手八脚按压住,又掰开了口,终是被强行灌下了一碗黄莲。
近侍官司们大功告成,做鸟兽状散了开来,只留下担架上还在连连作呕、时不时吐出一口胆汁的李羡鱼,李羡鱼呕到最后,只余虚弱的呻-吟声。
黄色的汤药顺着她的嘴角滑下,染黄了她白色的衣襟,她双目空洞,有一滴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睁大的眼角滑落,就像是灵魂被掏空了。她仿佛看见她的灵魂飘浮在空中,就那么立在半空中,不悲不喜地看着她这具在担架上躺得七歪八倒、被蹂-躏得衣衫凌乱的ròu_tǐ。
几步之遥,国师的手指,紧紧扣住了珠珠坚硬的牌位,他四十五度角忧桑仰望着空旷的大殿,眼角也划落一滴清泪。珠珠,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看到了她无用的垂死挣扎了吗?你那个时候,是否也曾像她这般无助?
整个大殿寂静无声,只有泪若流星般陨落的声音。
忽然,李羡鱼头顶传来轻微的走动声。脚步停下,一颗鸡心状的东西垂了下来,停在李羡鱼眼前。
李羡鱼祥林嫂般呆滞的眼睛动了动,这颗“鸡心”映入她眼帘。
“这是什么?”她发黄而干燥的唇张了张,嘶声问道。
“吃了它吧,李姑娘。”寻花悲悯道,将手中系着的蛇胆往下悬了悬。
李羡鱼闻到了空气中苦涩而生腥的味道,忽然“豁”地一下从病榻上挣扎了起来,垂死病中惊坐起,说的便是这种。
“我不活了!”李羡鱼怒吼一声,霎时间殿外风云骤变,可见其寻死的决心已经惊了风雨,泣了鬼神。
“且慢。”国师脚尖一点,轻飘飘来到她眼前,幽声道,“那就不吃了吧。”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他懂。
说罢,纤纤玉手张开,指缝中像是有金色的光华溢出,待他手心摊开来,便见掌心中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糖,有如钻石般闪闪发亮,几乎要亮瞎了李羡鱼的铜铃眼。
国师微微侧目,这李羡鱼的眼睛反光得利害,耀得他的眼都有些睁不开。
这一刹那,李羡鱼泪流满面,她双腿一软,几欲跪下。她流着眼泪,双手紧紧擒住了国师的手,低头一含,伸出灵活的舌头将整颗冰糖袭卷入口。
在她触碰到他的那一瞬,国师只觉得像是被一只雄狮凶狠地按压在了爪下,紧接着,那温热而血腥的狮口便凑了上来,黏腻而带着倒刺的舌极具掠夺性地袭卷了他的掌心。仿佛遭受了惨无人道的糟蹋,他全身战栗不止,只觉得一股悲愤的内力难以自控地自丹田处升腾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汇聚到那只被糟蹋了的掌心。
就在他这一掌即将挥出的那一瞬,李羡鱼忽然松开了他的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身子,双拳猛砸到他背上,“国师大大我爱你!”她流泪道,这是她肺腑之言,她多世为人,从未像如今这一刻般感动过。
李羡鱼天生神力,这一砸便彻底地将国师掌中的内力打乱,这股强大的内力迅速汹涌回体力,四散开来,冲击回他的五脏六腑当中,国师仙躯一震,唇角泌出一丝红线。
他全身石化般地僵硬住了,只有面容止不住在阵阵抽搐,一双决眦的凤目紧紧盯着李羡鱼天灵盖上的发旋。
作者有话要说:
杀手的洪荒之力!嚯嚯嚯!
☆、国师的忏悔
久久之后,李羡鱼还不愿意松手,国师的胸膛软硬适中,枕上去弹滑而紧绷,比海马牌的床垫还要舒服。只不过,他身子好像有些僵硬呢,许是从未没有人抱过,所以有些害羞吧,一看就是纯洁的小鸭鸭。
“放,开,本,座。”国师咬牙道。
李羡鱼恋恋不舍松开手,可怜巴巴地仰望着他,“国师我会好起来吗?”
国师强忍住想要一巴掌把她拍死在墙上抠都抠不下来的冲动,心如死灰道:“会的。”
“我额上的疤还没消。”李羡鱼掀起了刘海。
国师本能闭目,久久之后,才睁开眼,直视着前方,却什么都没有入目。这是他自从认识了李羡鱼后才研究出来的一种本领,此时他虽然是睁着眼,但眼前的一切却根本无法入目,瞳孔也是放大的,他平静道:“本座让人给你一瓶玉霜露,不出半月,必能恢复如初。”
“国师你真好。”李羡鱼欣喜道。
“唔。”国师应了,淡然转身,眼前的一切场景又入了目。
“对了国师,”李羡鱼忽然又跑到他面前前,国师迅速放大了自己的瞳孔,眼前又恢复一片虚空,他面带微笑直视着前方,忽听李羡鱼道,“我今晚能在这里睡吗?”
“你说什么?”
“国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