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忽然有点悲伤。
你永远不知道一个喜欢你的姑娘因为你默默付出了多少,她可能为了等你下班最后不得不独自走完这条长长的马路,忍受着寂寞、孤独和北风刮过的丝丝寒意。
将近十一点,姜百万总算看见了k1的站台,放心地舒了一口气——早知道走到这里这么累,刚才就该再买一个肉夹馍。
手机响了起来,说实话,姜百万真怕庄寄啸打来说他又有空了,叫她再走回校门口。
好在不是他。可居然是……
霸道厂长?!
好晦气啊。
“姜百万,马上把上次让你准备的历史拍卖价格报告发给我。”
“宁总这么晚还在忙工作呢?”姜百万的鼻子被冷风吹得生疼,说话都带着鼻音。
霸道厂长的艰辛尔等小虾米怎能体会。“报告可能明天就会派上用场。”
“可是我人不在公司,现在也没有电脑。”
“……你在哪里?”你们还别说,霸道厂长的声音在电话里真是好听。
“呃……”姜百万四处看看,找寻着地标,“光明路,大水沟垃圾回收处理站。”
你为何总是跟垃圾一类产生不解之缘?
“在垃圾回收处理站做什么?”
“我……我散步,正要回市区呢。”双方有问有答,气氛坦诚热情。
“站着不准动,我带你回公司加班。”宁dà_boss发话,不容辩驳。
“加班?!”
“今晚报告没上交,这个月工资全扣。”
“啊,其实我……”姜百万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就在这时,一辆k1缓缓停在不远处的站台,好心的司机换了一下远近光灯,好像在召唤她上车。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丫的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却不能上k1。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被忽如其来的加班搞砸了。
姜百万在寒风中屹立了十几分钟,期间有两辆k1路过站台,如果没接到宁珩的电话,现在自己可能已经快到家了。她打了个喷嚏,心想万一这时宁珩也忽然打电话说自己有事来不了,叫她自己回去,她一定怒戳厂长车胎。
亮光闪过,一辆白色保时捷帕梅拉停稳。车窗降下,宁珩的侧脸英气逼人。
姜百万被这样扑面而来的美色震了一下,回神后伸手去拉副驾驶的车门,但又像被电击了似的把手缩回来。总裁的副驾驶不是她们这种小市民能随便乱坐的,她颇有自知之明地在后排坐下,发现比的士的后座宽敞舒服多了(废话),汽车香水的味道好闻得催人入睡。
而坐在前面的宁珩想的是,哪来一股古怪的火腿肠味?
气氛很尴尬,于是姜百万三番五次试图找话题缓和一下。“宁总,您要管理两个公司,其中一个还是知名的大企业,平时工作挺忙的哈?”
“嗯。”真高冷。
话题一失败。
“谢谢您这么晚还过来载我,其实我就是想走走锻炼锻炼身体,当然也可以自己坐公交回去的。”要不是他命令自己不准动,她早跳上公车了呜呜呜。
“哦。”
话题二阵亡。
“报告我已经写得差不多了,今天回校就是再找找资料的。您就放心吧。”
“呵呵。”
姜百万放弃了,兀自掏出手机刷微博。琪琪又在转发抽奖了,细胖子突发奇想要去登山了,已结婚生子的高中同学小婉连发九张看不出区别的婴儿照。
这回轮到宁珩开口说话了——“明天需要你去鉴定一件清雍正蓝釉瓶,不管器物在你眼中值多少价,都按百分之八十的折率往最低的报。”
“嗯。”庄寄啸发了一张鸡尾酒的照片,背景很像酒吧,原来他是跟朋友喝酒去了。
“多拍细节图,利用微小瑕疵将收购价格一压再压。准备绝当这件物品的是个外行人,急着用钱,我们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用最便宜的价格拿下他的蓝釉瓶。这件事不需要告诉你的部门经理和同事。”
“哦。”不知有没有人帮他开车呢?姜百万很贱地担心着。
“还有什么要问的?”
他那些朋友看来是比我重要许多,要不怎么放我鸽子呢?姜百万叹一口气,“呵呵。”
“扣发一个月奖金。”
“为什么?!”姜百万回过神来,她的回答跟他刚才的一样,怎么就扣奖金了?
宁珩看了一眼后视镜,嘴角扬了扬,“很好,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能力。”
姜百万可怜兮兮地趴在驾驶座后面,探出半个脑袋问:“那奖金还扣不扣?”
“试用期本来就没有奖金。”
姜百万在心里真诚地问候了他全家。
回到办公室,都快十二点了。姜百万找出写得差不多的历史价格报告,补上最后几段话,打印出来后拿去给宁珩。不知道自称对古董一窍不通的他为什么对一个蓝釉瓶这么感兴趣。
“1300万、2400万,差价为1100万。”宁珩花了几分钟看完,找出各大拍卖行拍出的最低和最高价格。
“宁总,每件器物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特征,不是说越大及越贵,或者年代越近就越便宜,跟保存完整度、官窑或民窑还有当时出产数量是否稀少有很大关系的。”姜百万解释道,“你是不是要以最低价拍回来,过几天再争取拍到最高价,来弥补钱富多卷走的310万资金?”
宁珩如果仅仅是个头脑这么简单的人,早就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