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走过来,经过我时顿了顿道:“我先走了。”
目送着山轮摩托车开离视线我才恍然明白,原来李晟带我坐那趟公交车和到这个镇上都不是随性选择,根本就是他一早安排好的。那他带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买一包烟,讲那番话?我有些想不透。也是到后来才恍悟自己逃过一劫,因为我对他的善念。
这是后话了,当下眼看天将昏黑,我连忙回走到公车站,看看时间还有最后一班车往市区的。等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坐上,车内只有一两位乘客,我选了个靠近门边的座位坐下。
突然外套口袋里手机在震动,拿出来见是一个陌生来电,心念微动间按了通话键,先是沉默了两三秒然后李晟的声音才在那边响起:“是我。”我微感愕然,但只轻嗯算作回应。
又过了数秒后李晟徐声而道:“季苏,我给你说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其实嘉橙早就是个空壳子,我爸之前向银行融资的项目很不顺利,已经把嘉橙的底都亏空出去了。这次是我让故意引墨丰上钩,等他把资金全部投入股市来救嘉橙时,就会在其中操作金融市场,到时就可一举吃掉墨丰。这些本都是我们预先计划好的,我爸也知道,这就是我给你说不信我爸会死的原因。只是事情不知道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我爸那边联络不上,我又出了那事暂时不能离境。”
说到这他深吸了口气,才轻声再道:“你暂且在公司委屈几天,不管有任何决策你都推掉让陆少离来背,过两天就会回来,到时便可扭转乾坤了。明白了吗?”
我抓着手机的掌紧到出汗,声音却出奇的冷静:“你和他有联系?”
李晟回:“嗯,昨天刚通过电话重新做了部署。我离开几天,季苏,等我回来。”
最后他的语气有着不同于之前的温软,直到那头挂断我的脑中还在盘旋着他的嗓音。
我回到市区就下了公交拦出租车回公寓,一路上楼直至进门来到沙发前坐下,才敢让压抑的心率飞速跳跃。
电话里李晟与我说了一个秘密,与嘉橙有关,与他李家父子有关,更与我所认识的那两人有关。也认清一个事实:李晟从头至尾都在试探我!直到我回程路中不知我哪一点触中了他的心,让他对我和盘托出这些事。
这个秘密里透露的讯息含量太多了,一是李修成去英国的真正目的以及请我回国管理公司的动机,恐怕都不是我所认知的表面来得那般简单;二是可能真如李晟所言,李修成并没死,这只是他打的一个幌子,目的就是为了促成眼前的局面从而金蝉脱壳般地摆脱危机。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李晟从戒毒所里出来后,会将股份签让给陆少离。
而我分析的这两点是从李晟的角度而言,可是他说的除非与我认识的不是同一个人,否则根本不可能存在他所说的这种可能性。
莫向北绝不可能会置陆少离于死地,他们才是真正的兄弟。而这层关系很显然李晟是并不知道的,他到此时还对莫向北深信不疑,认为这个人将会帮他力挽狂澜吞并墨丰。
之前李晟还说是陆少离把他从戒毒所里捞出来的,他们这一招使得当真奸诈。明明送人进去的是他们,救人的却还是他们,黑脸与白脸一起唱了。
这分明是一出反间计!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局中局。陆少离只是前面的挡箭牌,莫向北才是墨丰幕后真正的老板,如今的局面是他已经借着李修成的诈死,以及与李晟的谋划,将嘉橙纳入怀中,他绝不可能如李晟所说的会反过来吞并自己的墨丰。
按道理李晟应该已是弃子,可他却还在与之联络。有两个怎么都想不通的疑惑,一是他要这个空壳公司做什么?二是他还要借李晟达到什么目的?
我想了很久也想不透莫向北的心思,不过明知是计也没法告诉李晟。即使我对李晟印象不错,也做不到挑破这整件事的真相。
既然陆少离已经成为了公司的实际控股人,那莫向北会回来公司也就不稀奇了。明面上陆少离宣布原嘉橙上下员工职位不变,都还在原岗位,所以莫向北依旧是投资部的总经理。唯一变的是我的工作范围,原本我是公司顾问管理,隶属董事长旗下,而今却被陆少离一纸公函宣布我调入投资部,名义上还是管理层,但却成了莫向北的部下。
对于这近两月时间的失踪他也给出了一个很漂亮的解释,被李晟外派去跟进某个投资项目,与国外某知名财团达成协议将融资注入公司一起合作完成。
于是没有人再去计较公司限于低谷时期乃至转股换老板,他都没有现身这件事了。
我刚走进投资部他的助理jeny就来请我去办公室,说莫经理有交代。打从进了这公司后我学会了一项技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置可否地跟着jeny来到办公室门前,透过百叶窗可见里头颀长的身影依稀站在落地窗边。
jeny在门上敲了两下,听见里头回应就推开门让我入内。
也或是真有不巧,我一脚踏进就听见手机铃声响,是他搁在办公桌上的那部。他没看我,只径自走过拿起了手机,全程他都在听对面说并不置一词,最后才面无表情道了句:“好了,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后清冷的目光就朝我射掠而来,自那天在会所不欢而散后过去了两天,本以为他会再找上门,却是风平浪静无惊也无澜地过了两天。
正想开口问有什么事,却听他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