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过仙帝的双修大典,自然是认识玄凌天的。
玄凌天微微点头,尽量放柔了声音:“叫这名弟子先随我去受过台,再去思过崖。”
仙帝考量真是细微,如此这名弟子必会记得更加深刻,管玉心想。
玄凌天其实还有一句话,跟管玉想的差不多,但不过是为了防止他人起疑。可目光接触到女孩儿朦胧的泪眼,那句话他就说不出来了。
女孩儿站在那儿,眼睛有些红肿,面色茫然,玄凌天怀疑即使他这样说了,她也不会跟他走,正在暗想是否直接带了她走,忽见女孩儿的手冲着他抬了起来。
那是一个递手,等着被牵的动作。
弯下腰的管玉只看到自己的袍摆的边缘晃动了一下,再起身时,女孩儿和仙帝都不见了。
好快的速度,不愧是仙帝。玄凌天几乎是所有玉仑派弟子的偶像、奋斗目标。
玄凌天在距离受过台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被女孩儿抱得紧紧的,整张脸都埋在他怀里,眼泪把他雪白的衣袍都给染的没有光泽了,这种情形着实不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
此情此景,也让他恍惚地觉得她以前对他的防备和疏离一下都不见了。
是她太伤心了。
这种伤心……玄凌天不觉伸出手,想摸一下她的头发……这种伤心却不是为了他……他的手又停在半空。
女孩儿忽然从他怀里扬起脸来,四目交接,玄凌天看到那一层晃动的泪光,心里只剩下一汪同样柔软的水,他的手按了下去,与此同时,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你别担心,她不会有事的。”
轻易的,他就改变了。
他没有想到,话说出来,他又有些后悔了。
但这个时候,女孩儿忽然笑了。
眸中犹带着泪,烟雨江南中的杏花……糕似的,是杏花糕,软软的,甜甜的杏花糕。
玄凌天顿时觉得值了。
女孩儿其实有些糊涂了。打击太大,太不想以为那是真的,又太弱小,无能为力,所以茫然间觉得这个更像是一个可怕的梦。可是这梦里忽然出现了一点温情,她什么也没有说,面前的人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她觉得这可能不是真的。但她不愿意放弃一点希望,哪怕是梦,她也想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以为是梦境,倒让她镇定起来,也不介意他的大掌摩挲在她头上,吸了吸鼻子道:“您是说有法子救阿灵吗?”
玄凌天摇了摇头。
女孩儿刚清澈的眼睛又聚满了眼泪,果真不是一个好梦。
玄凌天望着她的泪眼,吸了口气:“受罚是要受罚的,却有希望保住仙根。”
女孩儿眼睛迷茫了一会儿,才慢慢放出亮光。
“真的?”女孩儿当然知道小伙伴最在乎的是什么,保住仙根就有希望。
“真的。”玄凌天伸指点在她鼻尖上,觉得她的眼睛是他见过最美的宝石,能散发出不同的光泽,为了让这宝石始终散发他喜欢的光芒,他愿意费点修为。
玄凌天环顾四周,把女孩儿放在了屋顶上,布了个结界能叫她看清楚受过台,台上台下的人却瞧不见她。
苏蕊更觉得这是一场梦了,莫名地顺从心愿愿意相信那个人,老实地抱着膝盖坐在屋顶上。
但那三道剑光刺向苏灵,小姑娘喷出的血充塞了她的视野时,虽知道是一场梦,苏蕊还是险些从屋顶上滚下来。
玄凌天布下了结界,小姑娘是滚不下去的,所以眼睁睁地看着两名白衣弟子拖什么似的一左一右抓着苏灵向玉仑境外飞去。
苏灵被废去修为和仙根之后,就会被驱逐出玉仑派、玉仑境。
她此时已昏迷,走不动路,那就需要被人扔出去了。
没有人会再管她的死活。
雪山派掌门苗刚立即同灵虚仙尊告辞,远远的冲坐在上首的玄凌天一拜,就着急走了。
“都散了吧。”灵虚道,并没有如以往絮絮叨叨说上许多,这般情形就是对弟子们最好的告诫。
灵虚说完,打算同玄凌天说一说招收弟子的事儿,往玄凌天那一看,人已经不见了。
女孩儿在结界里悲痛欲绝,哭的什么也看不清了,感觉被人抱住,好似方才那个人,本能用拳头招呼那人。
有些力道,对玄凌天来说算得了什么?倒是不明白,明明是眼睛流泪,为什么嘴也是红肿的,瞧的他心口一热,不觉咬了咬下唇。
“别哭了,你看那是谁?”玄凌天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这跟儿子一样大的年龄,着实不好下口。
玄凌天心思万千,却没耽误办正事。他虽久不常管派中事务,却也晓得会把苏灵丢在哪。几乎比那两名弟子还早一步到了丢弃苏灵的地方,在两名弟子走后就立即带走了昏迷的苏灵。
雪山派的人就跟在那两名弟子后头,亲眼看见那两名弟子把苏灵丢下了,上前一看却找不到人了。
这……
苗刚回身,玉仑境已经在身后关闭了。
苗袅袅出事之后,苗刚就把苏灵的底细打探了个清楚,灵资仙根虽算不凡,可却没什么背景。且苗刚亲眼见苏灵被废修为和仙根,那是错不了的,难道这小贱人不止一个仇人,还有人急着要她的命,把她给带走了?
苗刚使了个眼色,座下弟子知其意,重叩玉仑境结界,进去询问一番,又借故重去那受过台,见玉仑派弟子都散了,剩下的仍面带凄惶,遂如实回禀苗刚。
苗刚知玉仑派不大可能庇护那个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