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泥土的味道,周能仰头看天,加快步子往宿舍走去。
因是周末,套房里还未有人影,她摸黑走到自己的屋子门口,乍见底逢透着灯光,她尚在疑惑白天是否有开灯,钥匙还在找着锁眼,大门突然打开了。
冯至沉眼看她,“手机怎么关机了!”
周能拍拍脑袋,饭后才从周母那里拿回手机,她竟然忘记打电话给冯至了。
解释了几句,她走进房间呆怔原地,瞠目看向他:“你干的?”
冯至冷瞥她一眼,提起行李拽过她,“回家!”
周能急忙抽出手,“不行,我妈不让。”
冯至不悦道:“你妈都走了,她哪里知道你晚上睡哪儿!”
周能正想开口,手机突然来电,她伸指示意冯至噤声,接起电话小声道:“妈。”
周母在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周能连连点头,挂断电话后她走到床边,抓住扶梯拍了张照发给周母。
冯至瞠目结舌:“你妈让你这样?”
周能苦恼道:“我妈说她每天晚上指定动作,让我在宿舍里拍照发给她。”
冯至无话可说,又听周能愤愤道:“都是你害的!”
冯至连连点头,呢喃自语:“对对,我害的,我自讨苦吃。”
静了片刻,冯至开始教唆周能:“反正今儿照片拍好了,晚上就回去住吧。”
周能今天东奔西跑早便累了,见着床就不想动,将冯至推往门口说:“不回去,我就住这儿,你快点走吧,别被同事看到了。”
冯至哪里愿意,推搡间突闻套房外铁门响动,他愣了愣,周能已经急道:“你快点走。”她带着冯至走到洗漱池边上的小门,“从这里出去。”
冯至见这小门紧贴周能的宿舍,且无任何安全措施,他不由担忧,无奈周能已急慌慌的手脚并用赶他走,他只好小声嘱咐几句,做贼似的往丛边小路跑去了。
第二天冯至早早醒来,立刻拨打周能的手机。
周能睡眼惺忪,瞄了瞄窗外微弱的晨曦,没好气道:“这么早干嘛!”
冯至蹙眉苦思,纠结半响才老脸通红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要你回来。”
周能稍稍醒神,抓着被单开口:“我不想再气妈妈了,而且妈妈现在没让我跟你分手,她其实已经松口了。”
冯至叹了一口气,烦躁的抓了抓头,他无法满足现状。
周能消失了一周,再次出现在公关部时遭到了不间断的嘘寒问暖。
舆论将宋水情推到了风口浪尖,她毕竟为南湖大酒店效力八年多,此番离职外头出现了各种千奇百怪的说法,公关部私下谣传三角恋曝光,得胜女主自然是周能。
艾伦不喜欢办公时间听人说三道四,端出架子禁止议论是非,又将策划案交给周能和刘安安处理。刘安安偷偷对周能说:“我更喜欢艾伦,宋水情喜欢有功自己领,有好的活儿都自己拿,不像艾伦,全都公平对待。”
周能暗暗点头,又催刘安安赶紧工作。
下午她接到甘宁泉电话,甘宁泉笑道:“今天很忙?”
周能闷闷的应了一声,又找了其他借口推拒晚餐。甘宁泉静默片刻,才开口说:“对了,诺一说她下个月订婚。”
周能一愣,“什么?”
甘宁泉笑道:“她今天中午打电话跟我说的,婚礼可能订在年后,她说订婚典礼我们可以不去,婚礼一定要去。”
周能突然揪心,难过翕唇,一时无法接受,又听甘宁泉说:“诺一的男朋友我以前见过,是她研究所的同事,对她很好。”顿了顿,他小声道,“她说她年纪不小了,得赶三十岁的末班车。”
周能默默听完,许久才怔怔挂断电话,她理不清自己为何会难过,失魂落魄的熬到下班,连冯至出现在公关部门口都没有察觉,直到有同事恭敬叫了声“冯总”,她才回神。
冯至上前旁若无人的替她收拾了一下背包,牵着她朝停车场走去。
天色晦暗,乌云重重,雷电仿佛叠加在其背后,蓄势待发只待炸响沉闷天空,周能恹恹的提不起精神,就如梅雨前压抑的空气,如何呼吸都难以充盈心肺。冯至察言观色,知道她有心事,担心又是周母从中作梗误导周能,他说道:“你妈妈今天有没有说什么?”周能微微摇头,冯至又说,“那什么时候咱们再回家看看吧,你爸妈也是明理的人。”
周能突然郁郁开口:“我嫂子要结婚了。”
冯至一愣,静静听周能道出,他沉眸看向前方马路,湿气已将路面熏成了深灰色,闷雷远远响起,传至耳边仿佛幻听。
他并未在意余诺一的婚讯,他在意的是甘宁泉与周能说出此事的用意。
良久他才笑道:“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觉得有人抢了你嫂子?”
周能怔了怔,心底的声音与冯至遥遥呼应,她终于明白自己为何难受气闷,闷闷哼了哼,她便睨向窗外不再言语。
没有什么会永恒不变,周能从小便深知这个道理,她想维系身边的一切,可是总被无故杀个措手不及,逼得不得不她面对现实,不断长大。
周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跑进跑出忙着策划案,偶尔还和隔壁销售部的同事聚餐,顺便商量工作事宜。
冯至马不停蹄的工作了几天几夜,还去褚钱现场勘察数次,同褚钱那块景区的负责人你来我往的来回算计,最后终于谋得双赢的方案,通知曹禺非对外落实。
晚上曹禺非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