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不过傍晚时有大夫进来为秦老爷诊治,几针下去虽然人还没有马上清醒,不过看气色也是大有好转。留下一瓶药丸,叮嘱按时服下。
度日如年,两天后,秦老爷总算可以起身说话了。一家人又有了些主心骨,虽然还有担忧,但看在牢中几天来的情况,也觉得还是抓错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样又过了五天,终于开始陆续带人过堂审理。带走的人都没有被用太重的刑,一家人仿佛看到了更多的希望。
三日后,宣判的结果却是,秦家私通逆党,贩运私盐,为逆党谋取钱财,家财充公,男者入奴籍,女者入妓籍,两日后出发。
秦老爷听到结果后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没能醒过来。就在大家呼喊秦老爷时,老夫人不舍的看了看月娘,拼劲全力地撞到牢房墙上,随秦老爷去了。
一切都太突然,月娘怔怔的。早上父亲还说出去后把京城的铺子卖了,全家回江南茶庄,刚刚母亲还牵着自己的手说,可惜了林家的婚事。现在,怎么就都走了。
一定是在做梦,都不是真的。
可是,身边姨娘们的嚎哭声,下人们的呼喊声,含香跪在脚下的祈求声,都在告诉自己,这不是梦。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说说话啊,你别吓含香啊。”含香跪在月娘脚下,用力的摇晃着月娘无力下垂的手臂。
在含香不停的摇晃下,呆立的月娘终于找回了自己,骤然失去双亲的痛苦袭遍全身,之后怎样一遍遍的哭喊都无法缓解,蚀骨噬心。
狱卒抬走秦老爷和老夫人的尸体,月娘开始和老夫人一样,双手抓住牢门,望着入口的方向,这样站了一夜。
天又亮了,明天就要被送走了吧。
第8章红袖添香
入口处传来开门的声音,狱卒进来后边往前走,边恭恭敬敬的为身后人引路。而身后那人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沉稳,在每间牢房投射进的光束中一隐一现,紫色长袍时而反着淡淡的花纹的光亮。在清晨的牢房中,这一幕显得这样不真切。
竟是袁禾,卸下戎装的袁禾,少了英气,却更显俊美样貌。
“袁公子?”月娘诧异,发出的声音满是沙哑。
狱卒将袁禾带到月娘一家人的牢门前,转身退了出去。
“袁禾力薄,只能尽力让秦家上下少受过堂刑罚。”看着后面墙上还留着秦夫人的血迹,语气中透出自责。
“一面之缘,竟劳烦袁公子如此,已经是不胜感激了。”想到之前狱中种种照拂,竟是这只有一面之缘的公子出手相助,月娘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生气。
又想到爹娘的惨死,再次无法控制的痛哭起来。是自己没用不能打理生意,才让家里有此横祸,是秦家无权无势,才会蒙冤不得昭雪。跌坐在地上,月娘哭的天昏地暗。
回想起那个在码头上掩唇痴笑的女子,曾经是那样的明艳。注视着眼前的月娘,袁禾神情复杂,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袁公子,秦家冤枉。”含香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个响头。
“嗯”袁禾重重的点了点头,似对含香的话没有半丝怀疑。
“保重。”说完起身离去。
萍水相逢,袁公子已经为秦家做了很多。含香知道,除了说自家冤枉,不能再奢求袁公子为他们翻案。
这些天,眼前总总不停的冲撞着秦家每个人,别人可能过去就过去了,可含香心里却打了几个结,绕几个弯才出来。见到袁禾,也就想明白了,之前做了那么多,却现在才现身,这件案子,他是不想沾染太多了。
天色再次暗下来的时候,月娘已经没有一丝哭泣,世上再无牵挂,与其被送去入妓籍,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含香察觉到小姐的决绝,抑住难过,劝说道“往后不知是不是还有机会伺候小姐,不过活一日总还有一日的相见机会,若小姐不能好好活着,老爷夫人走的也不能安心了”。
不知道月娘是不是听进去了,仍然愣愣的坐在地上。
晚饭时狱卒悄悄递进来一个字条,只有简单四个字“护你安好”。月娘把字条紧紧贴在胸前。想起含香的话,当真是活一日算一日,真有活不下去那刻,再做了断吧。
哭的伤了心神,稍一安心,就沉沉睡了过去。“月儿,我定会护你安好”睡梦里被沉稳的声音轻轻的唤着,在暗黑空旷的原野,月娘四处寻找,有些什么想要记起,又忽然失足跌了下去。
梦中惊醒,天已大亮,含香空手为月娘理了理头发,要出发了。
添香院。此时已近晌午,院子里空空荡荡,院边树上蝉声一阵接着一阵,只有一个花匠在打理几株开得浓艳的牡丹。
在京城,添香院也是有着一等一的位置,出入这里的人随便哪一个,也是有头有脸的。这里的姑娘自然也是红袖添香,各有所长。
夜夜笙歌,这个时间,都还没有起床。
老鸨半汲着绣鞋,斜斜倚在榻上,睡眼惺忪,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轻摇着团扇。月娘看向老鸨,晃动的团扇上,绣的竟是香艳的春闺图,登时红了脸,再不敢抬头。
老鸨倒是嗤笑一声,终于开口,“都会些什么?若是自己有些本事,我这添香院,不愁你没有口舒心的饭吃。”
“泡茶”憋了半晌,月娘低声答复。
老鸨也不急,什么样的姑娘她一眼就看得出来。开门做生意,姑娘们自然是想卖什么就去卖,凭着官妓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