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烨天君将其中一块玉佩接了过来,递给褚云倾,后者直接将它挂到了腰上。
李靖阳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以后你们就是道侣了,不过本座的徒儿如今修为还比较低,等她结丹以后你们再成亲吧。”
褚云倾一躬身:“但凭尊者安排。”
李靖阳挥手:“你们可以走了。”
褚云倾道:“尊者,师父,弟子可否去看看书言?”
莱烨天君看看李靖阳,后者一指书言的房间:“去吧。”
褚云倾站在床前看了看书言,很快便走了出来,对莱烨天君道:“师父,弟子探视完毕,我们可以走了。”
莱烨天君冲李靖阳行了个晚辈礼,两人随即御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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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言艰难地睁开眼睛,黄昏时分,夕阳斜照,窗棂反射着淡淡的金光,并不算刺眼,但她仍然不适应地别过了头。
这一动,那一直蛰伏着的剧痛仿佛突然被唤醒,一起向她袭来,她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我没死。”她想道。
可是自己明明已经和褚云倾同归于尽,为何还活着?
她下意识便叫道:“褚云倾。”
“乖徒儿,你醒啦?那小子已经走了,等他有空自然会再来探你。”李靖阳从门外走了进来。
书言脸一红:“他来探我做什么?”
“你们是未婚道侣,他来探你不是天经地义吗?”李靖阳问。
书言大吃一惊:“什么未婚道侣?”
“你昏迷的时候,为师和莱烨老鬼已经替你和褚云倾定下了婚约,等你结丹以后便可以和他成亲了,乖徒儿是不是很开心?”
书言:“……”
她顾不得浑身的剧痛,猛然坐起身:“师父,事关我们的终身大事,为何不征求我们的意见?”
“你一直对那小子有意,为师又不是看不出来,如果问你你肯定会害羞,不如为师直接替你做主罢了。”李靖阳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么清徽师叔呢?也不用问他吗?”
“是他亲口答应这门婚事的。”李靖阳皱眉,“徒儿,你不开心?”
书言:“……”
“清徽师叔为何会答应?”她问道,“师父你是如何威胁他的?”
她实在想不出褚云倾会答应这门婚事的理由。
李靖阳怒道:“是他自愿的,为师何曾胁迫过他?徒儿你这样说是不是想为师揍你!”
书言不信:“他为何会答应?”
“当然是因为他想娶你!”李靖阳将褚云倾的话复述了一遍,气道,“徒儿,等你的伤好了,为师非狠狠打你一顿屁股不可!”
书言失神地望着他。
褚云倾对她有意?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心底深处有一股隐秘的欢喜猛地涌了出来,然而刚刚冒出个头,就被她狠狠压了下去。
——她根本无法接受自己和杀父仇人有婚约这件事。
她和褚云倾根本不应该有任何感情上的牵连,他们之间应该永远是敌对,不死不休。
心情激荡之下,暂时忘却的痛处再次猛烈袭来,她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再次晕了过去。
李靖阳立刻上前握住她的双手,一边助她导引混乱的灵气,一边疑惑地望着她。
为何她听说与自己心上人定亲,脸上却无一丝欢愉,反而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这决然不像是少女初恋的羞涩,褚云倾这个名字仿佛成了洪水猛兽,让她避之唯恐不及,这一点他看得很清楚。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想不通,难道自己真的会错意,误解了她的心思?
他重重哼了一声,哪怕是他老人家犯了错,但婚事已经定了下来,绝不能再更改了。反正小徒儿此时也并非另有心上人,就算之前对褚云倾无意,之后也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如果说东晋大陆还有一个人配得上他李靖阳的徒儿,那么就是褚云倾那小子了。
不管了,事情已成定局,徒儿喜欢与否不在考虑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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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言再次醒来已是三日后。
窗户开着,她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李靖阳仍如之前那般在石桌旁饮茶,姿势闲淡,仿佛即使天翻地覆、海枯石烂亦无法令其动容。
他在她面前时从来不是这样的。
插科打诨、玩世不恭、撒泼耍赖,这是她对他的印象。所以她常常会忘却他尊者的身份,对他毫无敬意。
师徒两人相处的时间不短,但她其实并不了解他——那个掩藏在为老不尊面容下的真实的他。
潜意识中,她从不认为他们的师徒之情会长久,自己终究会被下一个弟子所取代,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这个日子来得晚一些,至少要拖到报仇以后。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李靖阳并无一丝感情,可是当她被魅古真君等人当众侮辱,几乎连清白都保不住的时候,他的及时出现让她开始对他产生了依恋。
而这次走火入魔,亦是他将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如果他不在身边,她可以肯定自己早已殒命。
或者真如霍显扬所说,尽管他换了那么多徒弟,其实对他们每一个都尽了师父之职,尽心教导他们、关爱他们,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的徒弟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所以当有更好的出现时,他便抛弃了他们。
她突然很伤心,自己动心的那个偏偏是杀父仇人,仅有的两个朋友又是仇人的亲传弟子,而除了义父之外唯一依恋的师父也不能长久。
“徒儿,醒了就起来走走吧,你刚进阶,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