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打算在酒店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赶往厂房督产。
她又给路屹打了电话,依旧是关机。难道是还没下飞机,还是已经到达山区,手机没有信号。
她把碗筷往桌边一推,正打算洗了个澡,却听见了敲门声。
舒瑛去开了门,见赵君华站在门外。
“舒姐,我来了。”
赵君华身上有雨水,鞋和裤管都是半湿的。秋雨很凉,他身上还夹着秋雨的凉意。
“先进来,”舒瑛说。
赵君华进来后,舒瑛关上门,找了毛巾给他擦水。
“厂子那边怎么样?”舒瑛问。
赵君华说:“一切都好。”
舒瑛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去开间房,住一晚,明天我和你一起走。”
“好。”赵君华抖了抖裤管,自己去办理入住手续。
没过一会儿,房门再次被敲响。
这回敲门的是许恪瑾,他身旁站着一个推着餐车的服务员。
“阿瑛,一起吃晚饭。”
许恪瑾推门进来,招呼服务员摆桌。
舒瑛粗略看过去,服务员将一道道菜肴摆上,都是法国经典菜色。
许恪瑾拉开椅子,对她招手,“过来坐啊。”
服务员将醒好的红酒倒上,说了句慢用,便礼貌地退出了房。
“这是你最爱吃的白汁烩小牛肉,尝尝看,是不是跟在法国吃的一样地道。”
他坐下,绾起袖子替舒瑛布菜。
舒瑛站在一旁,没动。
她说:“kris,我吃不了那么多。”
“先坐下,”许恪瑾说。
舒瑛随意坐下,把手机放在桌面上。
许恪瑾脸色如常,笑容浅淡,但很和煦,“你回国后,一直忙着打理工作室,我们都没机会好好吃顿饭。”
舒瑛心思敏锐,从到机场起,就察觉到许恪瑾有异常。
路屹说得对,她应该离许恪瑾远一些。
许恪瑾输掉vr野地作战,他心底一定还十分介怀。
“对了,”许恪瑾熟练地切牛排,牛排五分熟,色泽嫩滑,他送入口中,慢慢咀嚼,说:“叔叔告诉我,等你忙完之后,我们就回法国。”
舒瑛一愣,下意识地端起酒杯。
酒是波尔多干红,口感与小牛肉搭配,这是舒瑛在法国时,比较喜欢的味道。
或许橘生淮南,酒和肉到了中国,就不是原来的滋味。
舒瑛说:“我不回法国了。”
许恪瑾蹙眉,“难道你希望叔叔一个人在法国?”他语重心长,“阿瑛,叔叔已经年老,你忍心让他孤单一个人?”
舒瑛放下酒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这是我的事。”
许恪瑾放下刀叉,“我们俩还分你我?”
“当然要分,而且要分得很清楚。”舒瑛微微抬起下颌,说:“kris,你现在跑到我房间来,要是被路屹知道了,他肯定会吃醋的。”
许恪瑾脸色一冷,“你还没和他分手?”
舒瑛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呵,”许恪瑾轻笑一声,“还以为,他跟你以前的那些男朋友一样。”
舒瑛抿唇,“他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许恪瑾冷声问。
舒瑛却问:“你有没有数过星星?”
许恪瑾冷着脸,蕴着愤怒,没说话。
“我以前数星星的时候,总是乱数,直到数到最亮的那颗,就不再继续数了。”舒瑛用手撑着下颌,娓娓说着,“等我再一次看见繁星满天时,想要再找那一颗我数过的最亮的星星,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她看向许恪瑾,“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恪瑾隐忍着,说:“因为你不认识星象。”
舒瑛轻笑,“不对,不是因为我不认识星象,而是因为天上的星星太多了。”她轻叹一声,“星星那么多,每晚最亮的都不一样。所以,无论我怎么找,都找不到最亮的那颗。”
许恪瑾眯了眯眼,“难道路屹就是最亮的那颗?”他嗤笑,“他有什么好?”
舒瑛摇头,“后来我想明白了,其实我不需要找最亮的那颗,我只需要找对的那颗就好了。”她眨眨眼,眼眸似星子,“比如我找到了北辰星,认准了它的方位和特点,我再找,就一定能找到。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找最亮的,而是要找对的。”
许恪瑾沉默,慢慢地拿起刀叉,细细地切肉。
舒瑛喝了点汤,房门再一次被人敲响。
她放下碗,起身去开门。
许恪瑾这才把刀叉放下,盘中的牛排已经被他切得零碎不堪。
敲门的人是赵君华,他特意过来告诉舒瑛自己的房间号,又问舒瑛需不需要一起出去吃晚饭。
许恪瑾枯坐着,突然见桌面上,舒瑛的手机震动起来。
鬼使神差地,他按住手机,挂断了这个电话。
那个叫做路屹的男人,没再打过来。
舒瑛回到桌前坐下。
许恪瑾说:“阿瑛,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选择谁才是正确的。”
舒瑛不置可否。
她并非不清楚许恪瑾的心思,只是她与许恪瑾相识这么多年,但凡她对他有些心思,两人就不会还是今天这个关系。
这顿饭吃得不欢不快,许恪瑾叫服务员来撤走了一道道经典法国菜,临走前,又问:“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舒瑛说:“看情况。”
实际上,舒瑛第二天凌晨就离开了酒店。
无人驾驶汽车已经投入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