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照亮,几片落英落在上面,黑白交相呼应,好一座奢华的府邸。
由于快到亥时,两名小厮一样看门的人皆有些睡意昏沉,待马蹄声走近,两人才突然惊醒,戒备之下,抬眼看清来人时,两人睡意全无,继而被欣喜所代替。
“老爷回来啦!”
“真是太好啦,老天爷保佑。”
说完,一名小厮便转身去拍那朱红色大门,嘴里不断叫嚷着老爷回来了,快开门啊之类的话。
沈未闻被缡红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侧头看向还骑在马上的缡红,缡红翻身下马,问他:“你多大了?”
“二十二。”
缡红从上到下看了他一遍,沈未闻突然有些明白了,“爹娘去世早,只留下我和小妹,这偌大的家业自然落到了我的头上。”
一直以为这人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哪知还高了一个等级,竟是老爷,年纪轻轻倒有一番作为,对于有能力的人类,缡红一向还是比较欣赏的。
这时候,一名老者打开了门,一见沈未闻,那小眼睛都快放出光来了,他急忙跨出门槛,一把握住沈未闻的手,老泪纵横:“老身还以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个府里如今已经乱作一团,他不敢想象,若是他家老爷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偌大的沈府后继无人,恐怕气数也将近了。
毕竟是沈家几十年的忠仆,沈未闻低低安慰了他一句,便问:“我不在的这两日没发生什么事吧。”
老管家一听,眼泪流得更凶,“大小姐昨日回来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怎么唤都没用,请了好几个大夫,什么都未诊出,唉……”
沈未闻一听脸色变了变,心下虽急,但还是未忘记安顿好缡红,他对老管道:“李叔,带这位姑娘去清荷苑歇下,若有什么需求都依她。”说完便步履匆匆的进了府,也顾不得一身狼狈,直直往妹妹的院落赶去。
李叔一听,这才注意到旁边牵着马的缡红,这一看不得了,他活了几十年,还未曾见过如此天仙般的人儿,胡乱擦干眼泪,这几日沉闷的心情突然变得明朗,他家老爷终于开窍了!于是,他对缡红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敬的领着她进了府。
府内的光景比府外还要奢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每走几步便立有石灯,即使是夜晚,整个府邸也颇为亮堂。
管家见她还紧紧牵着那匹黑马,不由蹙眉,“夫人啊,这马我命人牵去马厩吧。”
缡红对于人间的关系称呼虽了解不多,但被封印前也好歹在人间待过整整一百年,受过些熏陶,自是知道这‘夫人’二字的意思,“我不是你们夫人。”顿了顿,又说道:“这马跟了我许多年,我在哪儿,它就必须在哪儿。”
李叔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犹豫片刻,揣测着她的意思,估摸着她只是谦虚的推辞一番,他继续说道:“夫人您也别见外,虽然您与老爷还未成婚,但既然老爷将清荷苑给您住了,那您就是沈府堂堂正正的夫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在沈府当了这么多年管家,他自诩自己很会做人。
缡红看着这干瘪瘪的老头儿,如何看不出他的心思,但她还是象征性问了句:“哦?为何?”
李叔见她来了兴致,赶紧道:“夫人有所不知,清荷苑离老爷的院落最近,风水和景致在府内算是一等一的好,清荷苑历来都是沈家正夫人居所,是沈府地位的象征,提前恭喜夫人了。”在李叔的心里,他家老爷自然是一等一的好,模样俊俏自是不必多说,手下产业财富更是堪比国库,能力手段见识无一不令人叫好,想想这些年,有哪个女儿家不希望自己嫁进沈府。可他老爷不知怎的,自从双亲去世,一个人打理偌大产业,忙碌了这么多年,就是不开窍,哪家姑娘都看不上,在荣城,他这个年纪的公子都抱了好几个娃娃了,他这个老人整日在旁边看着都着急。
缡红哦了一声,“那管家你要失望了。”说罢也不待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管家反应过来,又催促道:“走快些。”她能感觉到黑曜的化形坚持不了多久了。
穿过月洞门,视野变得开阔,缡红看着被管家夸得天花乱坠的清荷苑,石灯下,湖光潋滟,湖面上蜿蜒的长廊直直通往对面精致的小阁楼,如今正好是盛夏,湖里的荷花大片开放,淡淡的荷香令人心旷神怡,果真好景致。
拒绝了管家安排的仆人,缡红自己牵着马走过长廊,管家还不忘提醒:“夫人您慢点!”
缡红停下脚步,似乎终于想认真提醒他一下了,转头,“我是来捉妖的。”说罢不待他反应,继续往前走去。
管家似有所悟,低低呢喃:“老爷早该娶会捉妖的夫人了。”他叹了一口气,老爷的父母总算是在天有灵了,看来老爷这次失踪还因祸得福,收获不小。
凭借耳力,缡红自然也听见了,懒得与这小老头争辩。进了阁楼,黑曜终于坚持不住,重新变回了狼,缡红看着它半晌,突然一手张开结界,红光自她口中溢出,一颗眼睛大小的红珠从她口中飞出,浮在半空,红珠周身浮现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顷刻间,强大的神力四溢开来,若不是张开结界,恐怕方圆十里都会引起不小动静。
黑曜原本懒懒的趴在地上,看见她的动作,赶紧开口阻止,“主人,你刚醒,何必动用火之眼。”火之眼是她的命脉,这次她冲开封印,情况本就不是太好,火之眼虽是神器,但他也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