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来极为凶残,哪是他们这些普通妖怪能抗衡的,思及此,毒龙赶紧赔笑道:“大人,小妖与你素无瓜葛……”刚说到一半,黑狼却猛地扑向他,他一惊,飞身跳上一颗古枫。
毒龙将肩上扛着的人紧了紧,对着下面一时半会儿拿他没法还在朝他呲牙的黑狼得意的笑了笑,可笑着笑着他便笑不出来了,因为黑狼身上黑雾骤然增多,雾气散开,竟是一个玄衣少年,他轻轻一跃,速度之快,对着他的脸就伸出了爪子。
毒龙落地堪堪躲过,可他的脸还是被利爪抓破,乌黑的血液从他的侧脸流出,他只是个几百年的小蛇妖,自知不是这老魔物的对手,毒龙只得认栽,他跪在地上,将肩上的人放下,对着还在树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的少年低声下气求饶道:“大人,小的错了,这人是阴年阴月阴日生的,吃了他就是大补,我全身是毒,不好吃的,我把他送您,您行行好,放过小的吧。”
毒龙一口气说完,抬眼见那人的视线果然落在了人类的身上,他小心翼翼的后退几步,见他还没反应,再后退几步,嘶的一声化为一条黑蟒,飞快的往回穿梭在树林中,生怕稍微跑慢了,后面那魔物就后悔了似的。
树上的少年落地,看了地上昏迷的男人良久,提着他的衣领子,就往枫林深处走去,走在一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嗖的变回了狼,对着空地嗷呜狼嚎了好几声,似乎很兴奋。
沈未闻就是被那几声狼嚎声吵醒的,他眼睛睁开了又闭上,闭上了又睁开,反复了好几次,因为周围真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睁开眼睛像是没睁似的。
他坐起身子,闻着周围泥土的腥味和落叶腐木厚重的香味,吁出一口气,没死就好。从怀里掏出一根蜡烛,点燃,才看清周围净是枫树,捡起一片落叶包裹住蜡烛底端,免得蜡油滴下来烫着手。
看着烛光,静静想了一会儿,这次他似乎又被什么妖怪抓走了,等等,他刚才好像听见了狼叫声,狼?!
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这让他无法忽略,后背不禁冒出一片冷汗,转身,他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中的那两只红灯笼,心下一惊,借着微弱的烛光,终于看清了,那哪是什么灯笼,明明是一双血红的眼睛,银白的獠牙在黑暗中透出一抹深寒的光,他一时愣住了,不知这是什么动物,直到它一步一步走来,他才看清这是一头半人多高的狼,通体纯黑的毛发让它完美的隐入黑暗。
好诡异的狼,那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他,那锁定猎物一样凶悍的眼神让他感到绝望。
就在他绝望的当头,前面一声闷闷的巨响使地面一震,这让他和黑狼同时一惊,黑狼转过了头,沈未闻正想趁着这当头逃跑,却见黑狼再次转回头,那双诡异的红眼睛定定看着他,它张开嘴:“不想死就跟我走。”声音低沉压抑。
沈未闻倒吸一口凉气,它竟然也会说话,又是一只妖怪。
沈未闻在它的威胁下跟着它往前走,走了没多久,黑狼停了下来,他也只好跟着停下,抬眼一看,眼前是一片空地,寸草不生,只余层层枯叶似地震般颤抖着,中间突出一大块,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
刚想到这里,突然间飞沙走石,枯叶混着湿土沙砾骤然炸开,上宽下窄的红木棺盖直直被掀上半空,翻了好几个面,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脚下的土地再次颤了颤,可见力道之大。
棺盖上贴满了黄符纸,繁复的红文似是什么古老的咒文,他是看不懂的。
旁边,一个大坑显露了出来,大坑下不断发出暗红的血光,恍若到了阴曹地府,这一幕让漆黑且安静的枫林显得更加可怖。
沈未闻一惊,这是诈尸?手里蜡烛的火光乱颤,几尽熄灭,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护住火苗,在黑狼威胁的目光下,压下心中悄然上升的恐惧,上前于大坑边上驻足,借着手中的烛火,往下探看,土坑近两米深,泥土湿润,混着霉湿的味道……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永世难忘,只见红木棺内,躺着一具干尸,身着旖旎的大红罗裙,披着飘渺红纱,前襟贴着一张刺眼的黄符,露在空气外的脸干缩一片,很是可怖。
目光慢慢向下移去,她侧放在两边的手和未穿鞋的脚也是如此,黑褐色的干缩皮肤,不知死了多少年,唯一赏心悦目的是她乌黑的长发,披散着,看起来十分柔顺且光泽,这便非常奇怪了,沈未闻也曾无意间见过土里埋了很久的尸体,即使保存得再完好,头发也不会比活人看起来还光泽柔顺。
他突然想起以前在医药书里无意间看见的一句话:头发乃血气精华。一个荒谬的猜想在心中浮现:这人,还活着?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他赶紧否定了心下的猜想。
一阵阵刺眼的红光自她身体里传出来,光芒分外灼眼,沈未闻被迫闭目,再次睁开,红光消失,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出现的幻觉,原本血红的棺椁此时变得漆黑,而棺里躺着的不再是一具毫无生气的干尸,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美丽女子,虽然脸色很苍白,但总算是赏心悦目了。
她的眼睛轻轻闭着,烛火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映下一片阴影,像是两把展开的折扇,似是安静的长眠,不想被这红尘俗世所扰。
沈未闻移开了目光,觉得自己是真的眼花,看着旁边黑狼嗷呜嗷呜直叫,它,似乎很兴奋?
不待他片刻思索,底下的棺内传来了声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