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微微皱起眉,开始用嫌弃地眼神仰视他:“你们警察就是这样问案的?”
“有事就说。”他抱起胳膊,有点不耐烦了,“直说你发现什么了。”
杨辰偏不说,只露出一个迷之诡异的表情,故意吊他的胃口:“不告诉你。”
“你知不知道你有义务配合警察执法?”仗着身高差、加上体格上的更大差异,叶星宇恨不得把这个家伙提起来训话。
“我看到的都已经说了。”杨辰似乎被他的目光震慑,下意识退了一步,但面子上还是死咬着不松口,“你们警察又不喜欢推理,还不如自己去查。”
说完他就“逃”回他的小团体里去了,还刻意装作很合群的样子。
“……”叶星宇觉得这孩子一定是小时候太聪明,所以在孤儿院里亏吃得少,抓回去打一顿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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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现场调度,还是许旻更有经验,等叶星宇把这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研究生送走,周围的人群已经全部被赶到警戒线外了。
“叶哥。”方莉把笔录翻到某一页,递到叶星宇面前,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叶星宇翻了一下,都是六楼七楼围观人群的目击口述,虽然各自之间有着些许偏差,但大体来说还是朝着一个方向发展的——一个打扮时髦、三四十岁的女人拉完拉炮、摇摇晃晃地掉下去了,没有看到其他人。
稍微看得清楚一点的是七楼一家咖啡厅的服务生,因为生意不大好,他一直站在门口揽客。咖啡厅在坠楼地点正对面,所以他一直盯着那个方向。他亲眼看见对面的女人拉响拉炮,随后蹲下去了,再然后就迅速站起来,扶着栏杆翻了下去,动作快到他甚至没能做出什么反应,愣了片刻才趴到护栏边去看。
一定要说有什么疑点,就是不止一个人表示,死者掉下去的姿势非常摇晃,就像神志不清一样。但死者喝了酒,摇摇晃晃好像也不能作为重大疑点看待。
总的来说,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供词。把尸体交给法医们初步尸检并带回去,确认周围再没有散落什么东西,叶星宇和方莉终于等到了商场好几分钟才打一个来回的电梯开门,一起乘电梯往七楼去。
上面的坠楼点也有人守着,拉了两条警戒线,不过除了一双靴子、一个手提包、一副眼镜,就只有拉炮里的彩纸散落在旁边。
不少跳楼的人都有把鞋子脱在原地放好的习惯,在这件案子里更为明显——不仅鞋子、眼镜和手提包都留下了,还摆放得格外整齐,几乎是等间距的。
虽然商铺都没有租出去,不过整层楼都有人固定打扫,没能采集到什么有价值的脚印。加上这个位置离电梯很近,离楼梯更近,偶尔也有去七楼商铺的客人路过,即便采集到了,也不能证明和本案有关系。
“如果有人猝然发难,就算醉酒,她也不太可能一点都不挣扎地跳下去。”方莉看着护栏分析道。
“同意。”叶星宇附和道,和她一起凑到护栏边上,这上面几乎没有留下划痕,可见范丽丽掉下去的动作之利落。
“这个高度基本杜绝意外了。”方莉用自己的身高比了比护栏高度,就算挂在护栏上,也不至于一下子就翻出去,“范丽丽比我就高一点点,醉酒失足翻不过去的吧?”
“嗯。”叶星宇点点头,自己到护栏前面比划了一下,他这么高的醉酒翻下去还有可能,一米七以下根本不能轻易翻过去,“如果尸检没有什么约束伤,只能是自己跳下去的。”
不能长期封闭中心广场造成恐慌,既然没有搏斗痕迹,拍完照片,他们就迅速清理现场收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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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局,他们拿到了更多范丽丽的基本信息。她曾经结过婚,半年前离婚,现在自己带着女儿。她在本地开了个生产筷子的小公司,但他们查了一下,今年公司的效益很差,再这样下去,明年多半要破产。现在工资发不出来,有不少员工在闹事,不过没有和她起过剧烈冲突。
原本就是个几十人的小公司,稍微有点周转不过来就容易出事,家庭事业都不顺利,她郁郁寡欢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