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剩了!呜……”她最后的话全部都淹没在了哭声之中。
老太爷看着底下那人,滚烫的泪一颗接着一颗低落在自己的鞋面上,印湿了一大片。再想起那方妍妍正是娇憨的小儿,自己也是疼得厉害,如珠如宝,也平息了些怒气,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在这哭闹有何用,什么事情都好好说话。”他稍稍抬起耷拉着的眼皮,看了一眼四周,道:“去芳厅吧。”
寻仙原本一直跟在后头,来到这祠堂的时候就隐约觉得要应了穆舟的那些话。此刻再听老太爷亲口说出了芳厅两个字,对穆舟昨日说一席话,信了六七分。她想着这事情,动作稍稍迟了些,等众人都跟着去了芳厅,这才慢腾腾的挪动脚步。一抬眼,正见那方二爷正对着二太太点了下头,像是在做什么暗示。
寻仙扫过一眼立即低下头,权当做是什么都没看见,不紧不慢的跟着众人往芳厅去了。等她进了里头,各人都已经坐了下来。而那尤氏却是抱着方妍妍的灵位站在老太爷的跟前,默不作声拿着帕子擦拭着面上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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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对峙
? 老太爷面露威仪的在众人面上巡视了一圈,又对着尤氏道:“你有什么话什么事情,都当着大家的面说。家里头都是敬重你,你忘记了做长辈的体面,难道也忘了方家的规矩。”
尤氏闻言几乎又要哭了起来,但才刚刚显露几分就见老太爷眉头轻轻一动,她立即打住。只抽抽噎噎的说道:“原先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妾身也早就回禀了老太太,正挑了个好日子给妍姐儿出殡。哪里想到那夜晚上才刚将棺椁下到墓穴里头,就忽然起了大火……”尤氏说到伤心处,又忍不住拿着帕子拭了拭落下来的眼泪。
老太爷看似随意的将烟枪杆在桌面上敲了一敲,尤氏立即收了哭腔抖擞精神继续说道:“前几日都是下了大雨的,怎么的就这样无缘无故起了这样怪的火。妾身想了许久才想到是那恶仆携怨报复!只因为前些日子有个小厮是她儿子,惯在府中偷盗被扭送去了官府,怀云去做了证。那恶仆几次来求情,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能做的了这样主。没成想……没成想她竟然动了这样报复的念头来!坟地到处是硫磺,妾身……也险些被烧死了!”尤氏将这番话说完,已经彻底泣不成声了。
众人都是鸦雀无声,只等着看老太爷是个什么态度。二太太耐不住几次三番都想要站起来申辩,却被坐在一旁的二爷悄悄按住了手。
“你都一样样查清楚了?”老太爷眯着眼吸着烟枪,又斯条慢理的吐着烟。除了先前的的震怒,仿佛现在整个人都从容了起来,谁也吃不准他现在是个什么心思。而面前的烟雾越来越浓,几乎要将他那消瘦的人都笼罩在了里头,让人根本看不清他此时面上的神情。
“就是那个恶仆做的。”尤氏咬着牙一脸坚定的说道。
老太爷又将目光落向了二太太许氏,声音低缓端肃的问道:“那人是你屋子里头的?”
二太太从先前就一直忍到现在终于得了说话的机会,立即起身在老太爷的跟前跪了下去道:“人是媳妇屋子里头的不假,可媳妇不敢说旁,这人十几年来什么秉性媳妇是知道的。何况,媳妇为着她已经私下在派人周全她儿子的那事情了,她又怎么会去姨太太那生事情?”
尤氏闻言冷笑,面上带着恨恨之色,“你说得倒是好。这些事情说到底都是你二太太身边出来的人惹出来的。当日那小厮送到怀云身边当差,妾身也看得是二太太身边的人,以为定是个好苗子才能给怀云。哪里料到手段这样下作,若不是平日猖狂无法惯了,也不会被如今被关在官府里头。可见……二太太也未必识得你身边每个人的真脸面。”
许氏被噎得哑口无言,偏偏是被尤氏拿着安宝的事情做说辞来打她的脸。她原先就知道这小混账不是什么好东西,早就提醒了满祥嫂好好管管,可她全然不当一回事情,继续的如珠如宝的宠爱着。呵,到如今可算好了,非但连累了她自己生死一线,更是将她们二房逼到了这样的田地。“姨太太这样说,也未免太血口喷人了!”许氏面上愤愤,她如今并不是要保住满祥嫂,而是保住她二房上下。
尤氏早就已经是有备而来,听了许氏呵斥也分毫不在意。她再抬眼看向老太爷的时候,又换了一副哀婉凄恻的神情,也徐徐跪拜了下去,“妾身若无真凭实据,又岂敢动二太太房里的人。委实是……那恶仆太狠毒。妾身一死倒是不足惜,然而妾身没能护得住妍姐儿的尸身。呜呜……”她情到深处又动容的哭了两声,再开口声音中好像带着撕心裂肺,像是整个人都已经淹没在了悲痛中,艰难之下挤出了这几句破碎的话来。“妍姐儿才几岁,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了。妾身整日整夜的睡不安稳,每次一合眼,就听见她在喊着妾身。”
老太爷耷拉着的眼皮动了一动,“她是早去想福去了,你也别多在惦记这事情上。”话才刚出口,又皱起了眉头来,“你查明了是这人所为,就先关起来就是了。怎么又将人关在院子里头拷打折磨了两日?”
尤氏心中惊诧,往日自己一番眼泪老太爷必然要软了心,怎么这会这般纠缠细枝末节的事情。只好柔弱着神态,继续解释了道:“那恶仆嘴硬,死活不敢承认。可……可倒是迷迷糊糊之间吐露了些旁的事情。那些事情……妾身不敢私下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