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不正,只这个红筱还稍稍有些放心。
尤氏见她进来,便问道:“你如今是怎么管教底下人的?怎么敢拿我房里的事情编排了告诉五爷?”
红筱一脸惊讶,“姨太太,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我都细细调教过的,绝不敢有这样的事情?”他想了想,又想起前几日的一件事情,顺口提了出来:“倒是五爷,好像有心探听姨太太的事情。”
“怎么回事?”尤氏听得她这样说,心头一颤,紧着问道。
红筱道:“两日五爷拦下奴婢,问奴婢可晓得崔管事近来有没有来过姨太太这里。又问了些以前的事情……”
尤氏心虚,越听越觉得这事情蹊跷,遂对着红筱又问道:“他还问了哪些事情?”
“就是姨太太在府里可有往来亲近的人没有,又问崔管事是不是以往常来之类的话。”红筱不敢欺瞒,遂将这些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复述了出来。
尤氏却是大感不妙,她心中此时污糟一团,疑心被她这心肝儿子看出了她同崔绪的那些事情,惴惴不安的打发了红筱出去。想着不论真假,这些日子总要避着崔绪才好,自己得空也要去向方怀云旁敲侧击的确定一下才好。
这边崔绪出了驻春院径直往着枕云院里面去,此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府里走动的下人见了他都少不得要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崔管事。
然而越是往枕云院去,越是少人。因着驻春院往枕云院的方向只有一条小道,且这条小道上有个水池子。这水池子前些日子才淹死了个丫鬟,众人都觉得那地方不吉利,又担心香梅的冤魂在底下等着索命。所以一入了夜,更不会有人往这边走。
崔绪生来命硬,从来都不信这些。鬼神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却说他一路行来,身后都似乎不近不远的跟了一人。等四下彻底寂静了,他才停住脚步回转过身子,对着后头开口:“五爷从驻春院一路跟来,的可是有什么话要同小的说?”
从后头曲着小道中走出一人,正是如今身量不高的少年方怀云。他大大方方的站了出来,好像也并不吃惊被崔绪察觉了自己跟在后头。
“只是想问问……崔管事要怎么惩治安宝?”少年人藏不住一丝心思,在他姨娘面前他或许还懂得要稍留几分颜面,可在这个下人面前,他只想发出心底里的疑问。
崔绪形容举止都是恪守本分,挑不出一丝毛病,徐徐说道:“五爷放心,这事情小的肯定会办的妥妥当当。”
方怀云见他说的话都是客套话,一时也探不清虚实。他又指着崔绪崔绪的脸道:“今个晚上还去姨太太那,什么事情要这般紧要?”
这话一出,崔绪已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几分的不对劲。他在腹中盘计了一番,又抬头清亮的目光直直的迎上了放怀云探寻的视线。“晚上老太爷的信回来了,其中有一封是给姨太太的,送信回来的仆役说这事情定然立即的办,晓得不敢耽搁,这才紧着给姨太太送了过去。”
既然是老太爷的信,这样紧着送过去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方怀云又在这人面上打量了两圈,总觉得有些不痛快。可如今他又不敢肯定这年轻管事是不是真的同他姨娘……
方怀云心中骤然一紧,这事终究是他自己的疑心罢了。没有捉奸在床,谁也不能笃定,何况那人又是他的姨娘。方怀云清了两口嗓子,只装着大人模样,开口道:“姨娘到底是后院的女眷,管事又是男人,入了夜还进进出出总是不大好的,往后有什么事情就喊个丫鬟婆子中间来回传话就是了。崔管事,这里头的意思……你应当是明白的吧?”
崔绪沉声道:“小的知道了。”
方怀云又盯着他看了数眼,见他不卑不亢,也全然不见丝毫愧疚心虚,这才稍稍放下心转身走了。
崔绪自他走后,仍是站在原地愣了片刻,渐渐的眉头皱了起来,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眉眼之间浮现出一层阴厉。
而后,他才转身又朝着驻春院的方向去。其实已经离得不远了,崔绪入了院子,就见修翡翠在院子正端了两盏茶往暖阁方向去。暖阁正是如今方寻仙住着的地方,难道屋子里除了她还有旁人在?
崔绪又走前了两步,见忽然有一道婉转娇柔的声音咯咯笑着道:“翡翠你那时辰到卡得好,这茶刚沏好,人就到了。”他抬头,见暖阁的红漆窗棂上趴着一人探身出来,真是色如春光,叫人一眼看过去便生出种惊心动魄来。
人间无此殊色,非狐即妖。
崔绪心里头只现出这样一句话来,呆怔了会才回神,对着方寻仙道:“四小姐是知道我要来?”
方寻仙却没应他这话,转身入了屋子里头,另有丫鬟袖袖从里打起了门帘笑着道:“崔管事快进来吧。”
崔绪进来,见方寻仙已经端坐在了桌子前,桌上放了先前翡翠才沏来的两盏茶。“怎会不知道,我见你方才远处过来,又停下来跟人说了会话,想来崔管事走这条路定是从驻春院再来我枕云院的。”方寻仙款款说道,她常脸上带着笑意,叫人看来就是个温软的小姑娘。
“四小姐又何以见得我一定要来?”
寻仙捂着嘴“噗嗤”笑了一声,一双漆黑的眼眸里头像是藏着两道狡黠的光芒。“并不知道,但我今日的确有事情,即便是你不来,我也要让袖袖去请崔管事来。”
崔绪连忙做了个讶异的模样,问道:“四小姐又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