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来与崔绪见面次数少了,想他更是想得紧。稍稍传来些他的消息,她都要翻来覆去的思量,唯恐府里那个思丨春的丫头勾了她这个妙人的心思去。尤氏目光灼灼的盯着崔绪,又不经意的舔了口红唇。“我可听说了作死的那丫鬟也是扑了心思在你身上的。”
崔绪不说话,眉头皱起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再说崔婆子的丫头小名唤作香梅,崔绪倒真是认得此人。崔绪出入厨房,她生出的那些心思他又何尝不知道?早在崔绪同崔婆有交情之前已和香梅有了交道。然而,香梅自知身份,不敢显露,他虽知道她的心思也并不点破,却说为何会忽然去扑了尤氏落水,这一点他也仍然想不通。只好像这府里头被一只藏在黑幕中的巨手搅乱了,至于是谁,他却一直不能确定。
此时尤氏骤然提起香梅,崔绪骤然脸色阴沉,他变了这脸色之后直叫人觉得浑身都散发着欺霜赛雪的寒气。
尤氏度其脸色,知道他是不快了,又惴惴不安起来。然而这事情她捂在自己心里头又不痛快,但更疑心他被府里的小妖精们迷了眼去。
崔绪在她手中捏着的那封信上扫了一眼,眼眸中闪过道意味不明光,转瞬即逝。再开口的时候,说话已经放软了些许,“人都已经如了你意思死了,还提她做什么?”
尤氏并非不知趣的人,之前一个人闷着,这会却被崔绪一句话点透了。那人是她气不过让崔绪亲手去处置了的,既然如此她还作何纠结什么。转眼之间,面上越加的多了两分含羞带愤,一双媚眼眨了下。“奴如今一颗心都挂在你这厮身上,如何不要盯紧了些。”她年岁不轻,可却实实在在有股叫人难以抗拒媚熟丨态,伸出手来招着崔绪坐在她那软榻上去。
却说崔绪过去坐了,却不行亲近之事,转而开口问道:“那日你去三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那性子我还是知道的。”
“……”尤氏见他竟是在追问这个,又哪里刚将真正堵着她的话说出来,又敷衍含糊道:“那小贱人奸诈,我手受了伤又能有什么法子?”
崔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看了会,又倏然一笑。只是那笑容之中已经没有了暖意。
尤氏的心不觉得有揪了起来,不觉得心道果真是个冤家,想了想只好道:“她当时平静,对着我说了一句话叫我好生发虚,心里没个底。”
崔绪追问:“什么话?”
“——不若来日姨太太去底下问问阎王爷,可是你做的孽都应在小姑姑身上了。”尤氏略停顿了片刻,将这话半字不差的重复了出来。她软着身子攀在崔绪的胸膛上,像是心中仓皇不定,“我听了这话,只以为她是晓得了我们之间的事情,这才不敢动她。”
尤氏身上的脂粉抹得厚,香气馥郁。崔绪见这味道就在近处,时时刻刻萦绕在鼻端,稍稍皱了下眉头。尤氏顾着卖弄风情,正低着头,哪里能见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
“只这话?”崔绪脱口问道。
尤氏坐直了身子,一本正色的点了点头。要说这话的的确确是出自方寻仙之口,可尤氏听见时候的第一个念头却不是她与崔绪私通。可如今被他逼得急了,少不能要扯崔绪往这上头扯去。“我当时被她唬住,疑心难不成当真是我们的事情报应在了妍姐儿的身上,这才放了她一马。”尤氏神情有凄惨了起来,她的脸相本来就苦,不过是靠着浓妆做出了个艳丽来。“你说,那小贱人是不是真的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崔绪此人皱紧了眉头,紧抿着薄唇半个字也不再说出。
方寻仙……
这位方家四小姐回来的稀奇,他也曾曾试探过,可并未发觉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难道府里头这些日子来发生的这一堆事情的起源都是因着她的缘故?失踪三年的小姐,重回方府……为的是什么?难道和自己也是一样的目的?
“五爷!五爷!”外头有小丫鬟高声叫嚷,“姨太太在和管事说话呢,五爷这会进去不……”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阵推搡声,门帘被重重的扯了起来,一少年快步闪身入内。
尤氏方才生出些要与崔绪温存一番的念头,骤听这响动吓了好大一跳。然崔绪反应快,立即起来立在了软榻旁。尤氏盯着快步闯进来的方怀云,寒声训斥道:“像什么样子!这样没规矩!”
方怀云进来得急,停下脚步时候衣袂还在翻旋,他目光在崔绪和尤氏之间闪过一道,方才道:“孩儿也是被气得昏了头,姨娘饶过孩儿的莽撞。”
尤氏正心虚着,哪里敢正眼看着方怀云,一只手缠着帕子搁在鼻前遮着。“什么事情要这样风风火火的。”?
☆、生疑心
? “那小厮安宝,我可是再不敢用他了。”方怀云带着怒气道。“整日里不见人影,不是在她娘那二房屋里呆着,就是在三房那里厮混。”
尤氏听了皱眉,带着厌烦之色啐道:“我道什么紧要的事情,不过一个小厮,办事不利索就发卖了。”她还未心定,只粗粗听了他这话并未去细想深想,不过是随口扯了一句话打发方怀云快些离开。
然而,方怀云却是皱了眉头,一副难为的神情,“姨娘不知道,他是二房管事婆子的儿子,家生子,平日里摆着谱比我还大,他倒像是正经主子!哪里是个能轻易发卖的小厮!”
“呸!”尤氏眉毛一挑,讥嘲着道:“说到底他一个奴才罢了!”又用手里捏着的帕子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