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仙张望,见方言苇正同一群闺阁小姐正立在一侧,而另外一侧则是青年才俊。想来,是要斗诗一类的。
正这时候,一个玲珑美人上了台,言语了几句。果然如寻仙想得那样,是对诗,不过分了男女两拨。她心底发笑,二太太恐怕也是怕老太太将赘婿的心思动到她二房来,有这等机会自然紧催着方言苇来了。何况在诗书一事上,她也向来颇有才情。
寻仙耐着性子听了会,正思量那叫满青的会不会也在里头,却被人扯了扯袖子。楚云中低着声音道:“闷得透不过起来,陪我去那边透透气。”还不待她开口,楚云中已经挽着寻仙么的手腕朝着穿出了人群。
这地方风光旖旎,穿过那片桃林,紧邻着就是一池碧水,水面开阔,望去叫人心中生出波澜壮阔。
“亏你还能看得这样入神。”楚云中眨了眨眼,挪揄她。
寻仙摇头,她心下苦笑,若是时与她同在一处,又如何去找满青。想了想,遂开口道:“我看三姐在那里,她诗文做得这样好,待会博个满堂彩,我也与有荣焉。”她料准了楚云中出来了便不会再回去,笑了笑转身回去。
才刚走了两步,忽身后有人唤她,“寻仙。”
方寻仙步子明显一滞,那人就应当在她身后不远处。
陆衡玉的皮肤很白,就是大部分读书人一样显得毓秀清隽。他着了一身水墨色的长袍,临风玉树,佼佼出群,衣袂被吹得翻飞。陆衡玉再次开口,只好像之前蓄起的勇气被一分分消磨退去了,越发显得他的软弱。
“寻仙——”
方寻仙转过身来,又退开了一步,仿佛厌弃与他站得这样近。她眼角微挑瞄了他一眼,微蹙了眉头冷冷开口,“陆公子!”
这周围,又哪里还有楚云中的身影,先前不过是她诓着自己来此处而已。
陆衡玉听她这样说,胸臆间像是被什么狠狠击打了一番,脸色也越发苍白了起来。他嘴角下沉,勾起苦笑,只觉得又酸又涩。他惦她念她,日夜不能安睡,到头来只换得她一声不咸不淡的“陆公子”吗?陡然之间,心内便觉怒火如炽,他上前一把擒握住了方寻仙的两只手臂,发狠似得的用力。“方寻仙!你看着我!”
寻仙本一直微敛眼帘,被他这样一握才猛的抬起眼眸,有些吃痛又些惊奇的望着他。
“你去哪里了?!”陆衡玉对上那一双眼,眉目又生得那么柔美,只觉才刚聚起埋怨又尽数消散,不觉放软了声音又问道:“三年了,寻仙你去哪里了?”
寻仙抿了抿唇,一字字回道:“陆公子想要知道吗?又为何要知道?”
连问两句,宛若最无情的质问。为何?陆衡玉心底苦笑,她怎么会不知道为何?他搁下一切四处寻她三年,她竟然问什么!
陆衡玉好像骤然之间想通了什么,怪异的笑了一声,松开了寻仙。“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他以为她是出了事,才会寻不见踪迹。可如今她这样问,冷眼冷语,他却忽然觉得她是故意的。没有什么失踪,一切都过是她故意躲起来三年罢了。当年的那些话,被她听了去,所以衔恨了三年。
“……”寻仙揉着自己的手臂,显得无动于衷,好似他的话并未入到她的耳底。可过了会,她偏偏又难抵心中的念头,带着不合时宜的笑,缓缓开口道:“难道你以为,我是这样的人吗?”
他竟是在质问自己,是不是这三年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戏。
“原来,我在你心里头也不过是这样的人。”寻仙盯着眼前的人,眉眼之中带着凄然之色。语音低得出奇,凝神听去,却份外有一种动人心神的娇柔。
陆衡玉说不出话,心里头捉摸不透,可若是她失踪了三年又会去哪里,如今又什么会完好如初的站在这里?太多的疑问盘踞在口中,他想要开口问,看见她这样的神情,又宛若是如鲠在喉。
“一直”两个字,刺了他一下。
陆衡玉知道,那事情她耿耿于怀,所以当初才会一怒之下回朔州,才会失踪。以至于,三年后的今日,她依旧不能释怀。可他不知道,她又是不是会因着这些更加怨恨于他。
“寻仙……我并不是,那样的意思。”
“陆公子不是那样的意思,又是怎样的意思?”寻仙勉强开口,可不复平日里人前的娇软绵糯,声调平仄寡淡如一抔白水。
陆衡玉细细度着她的话,心下惊了又惊。再看她眉眼之间带着恹恹之色,哪还有当初那种娇俏动人,心中不由惊疑不定了起来。
“这三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寻仙说不出来,也着实不能说。她低下眉眼,轻淡淡的笑了笑,“陆公子想来知道了的。”
陆衡玉见她这样神色,并不十分相信先前知晓的事情。楚云中同他说,方寻仙当年马车是跌落了山崖,她失了忆被一户小富之家救起直至前些日子才想起一切,遂使人通知了方家去接了回来。
陆衡玉此时见她神情分明已是另外一人,这三年过往绝然不可能这样简单。还欲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已经转了身离开了几步。陆衡玉只知她今日仍然恼恨自己当初那番话,若是就此一别不知再见面又是几时,快步追了上前。
而远处行来了个丽人,挡在方寻仙面前做了一礼,款款出声道:“奴婢满青,方四小姐,我家小姐有请。”
寻仙着实惊怔,打量此人才问道:“是主办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