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家下了毒,那毒就是这种的,中毒之后叫人身子僵硬不能动弹。”
寻仙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肯将这样细枝末节的事情也告诉自己,若真是如他所言,倒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会给自己服用那药粉了。只是……崔婆子原先只是用着药粉来当止疼药用的,他一个方家的大管事,自然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东西上揩油。这样想了想,越发觉得可疑了起来。
“那这解毒的药粉你是从哪得来的?”
崔绪有些讶然,目光从寻仙脸上掠了过去便平静开口道:“从那个死了的崔婆子手上。”
寻仙意外的看着他,心道他怎肯这样坦白的同自己说这些,竟像是没有半分保留一样?凝滞片刻,才清了清嗓子,“你既然知道这是解毒东西,怎么会从崔婆子哪里得来了?她一个二道房的守门婆子竟然能又这样稀奇的东西,崔管事难道也不疑心?”
崔绪哪里能不疑心,当日他手腕受伤又红又肿,那崔婆子献殷勤就拿了这东西来。他原本也不在意,偶然吃了的却发现了异常。“当年方如墨在即将临盆的时候被人下了这毒,晕死过去后又被人锁了屋子放了把火。最后虽然侥幸生下孩子,那毒却有一部分也跟着进了孩子体内。代代相传,如今我身上也有不同常人的地方。”
寻仙上下打量了番,看不出端倪来。
崔绪苦笑,“是我的双脚。脚踝以下是无知觉的。那日我服用了崔婆子的药粉,便觉得脚背能有些知觉了。后来也去探问过这药粉的由来,那崔婆子刁钻,不肯细说,又挟着这事要我许她不少在府中的便利。再后来,还没等我查到,崔婆子就死了。她这一死,她那儿子崔海自然更不肯说这药粉的由来底细了。”
寻仙心道这崔婆子十有八九也是崔绪伙同尤氏弄死的,不然如何能好好驻春院生了一把崔婆子放的火。然而这事暂且掀过去,她也不便在这时候向崔绪点破了。“那……方家谁能有这毒药?”
“不过就是方家这几个人里头的一个。”崔绪道。
寻仙被他这话激出无名邪火,不由拧起眉头,深藏着的戾气也骤然在眉眼处流转开来。她也知道就是方家这几人,不过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人。寻仙不信他来方家这样长的时间,又是为了报仇来的,怎么可能在知道自己被下了这种毒后不去查探。这样一句话,不过是敷衍她罢了。
崔绪说完后,只觉得面上被冰凉的蛇信子一寸寸舔拭而过,他先是一怔,再去看方寻仙,只觉得她整个面容都似乎染了阴暗气息,更有种致命的艳光叫人挪不开眼。方家四小姐在人前是装傻充愣柔善可欺,实则却是个心冷面冷的美人。不知道为何,崔绪看了却更好像被骚丨动了心弦,眸底竟然流露出一瞬间的痴迷来。
“四小姐想想,当时在方家的也只有大房的何氏、薄氏,二房许氏和方言苇、再有就是老太太,统共这五人。”
寻仙有些狐疑,反驳了道:“未必要他们亲自出手的,指不定有个心腹在,就算人不在方家也能行事。”
崔绪道:“可那毒药呢?毒药哪里是能这样容易得来的?”
寻仙紧蹙着眉,微微语滞,能拿到毒药的确是不容易的事情。转而又问道:“你知道府里头的何嬷嬷吗?”
“毒药出自她的手不错。”崔绪的脸色有些难看。
这回倒是寻仙缄默不语的望着他了,这崔绪既然知道何嬷嬷是会调配这毒药的人,自然能顺着这一头往下查。她眼下倒是知道方言苇跟着何嬷嬷学过的南疆这些医术,心中偏向了两分。
崔绪忽然开口道:“大太太姓何,何嬷嬷也姓何,四小姐知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这里头……有关联?”寻仙倒真是没想过这遭,原想着不过是同一个姓碰巧而已,听崔绪的意思,那里头竟是有旁的缘故。
崔绪敛着星眸,低沉着声音开口道:“何嬷嬷根本不姓何,而是草字荷花的荷。只是这两个字音相同,府里人也不知道。早在大太太生下的双生儿夭折了一个后,就私底下是认了她做干娘的。何嬷嬷是苗寨的人,早存了在江南落地生根的想法,索性就改了和何氏同一个姓。”
寻仙半晌不做声,侧了头挑眉问道:“老太太不知道?”
?
☆、同分析
? “这事情都是私下了做的,老太太知道不知道可不一定。”崔绪如是道,寻仙一想,倒也是有几分可信,既然他都能知道这么私密的事情,未必老太太会不清楚。可崔绪这时候猛的提起了这遭,难道他心里头是……认定了那日对她下毒的就是大太太何氏?
寻仙想着不由将身子侧靠着妆台,手臂搁在桌面上,轻轻支着自己。当日她和穆舟夜探月下庙的时候,倒是真碰见了何氏带了祭品过去祭拜。难不成……自己那日晚上去的时候恰巧撞见了何氏?
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倘若是何氏,她为何一定要向自己下此毒手?她当时也并未发觉还有旁人,何氏只消悄悄避开就好了。
一时想不通的事越来越多,寻仙不由眉头也深深的紧皱了。
崔绪看着她脸上的神情变化,不由缓声道:“四小姐想想那日的情形,那人虽然的向你下了那毒药,可却没有至你于死地。当时丁禅说过,月下庙里头点了火的纱帐离着你的位置有些远,若是成心要你死,不该是这样的做法。”
寻仙听后久久不能言语,这事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