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贺维庭也会跟她一起去。
“其实真的没必要麻烦你,我去接就好了,你身体需要好好休息。”
贺维庭眼都没抬,“你以为我是为了你?你妈妈弄丢了三百万,钱是从我这里借走的,我好歹是债主,总得关注下这笔钱你们还打不打算还,打算怎么还。你有前科,还要防着你买张机票就远走高飞了。”
乔叶哭笑不得,却又无法反驳,只能向他保证,“钱我一定会想办法还给你。”
贺维庭阖上眼,靠在椅背休息,没再说话。
机场永远人潮如织,乔叶让贺维庭在车里休息,她自己到到达大厅等候。等了没一会儿,贺维庭却出现在她身边,递给她一杯咖啡。
她看了看他手里拿的那杯,他好像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敛眸抿了一口,不自在道:“是豆奶。”
咖啡烘得有些焦了,可乔叶喝在口里却并不觉得苦涩。
她确实非常紧张,而贺维庭还记得她紧张的时候一杯咖啡就能有效地缓解情绪。
两人并肩而立,都没有说话,直到沈念眉的身影出现才打破了这番静谧。她的长发用丝巾束住,斜斜垂在一侧肩膀,身前推着一位坐轮椅的老人,走近一些乔叶才辨认出那是乔凤颜。
三年五载,对年轻人而言有时长得就像一生,而对于垂垂老去的人来说却只是弹指间的事。
曾经飘逸、爱美,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的美人在这三年的弹指一挥间老去,枯瘦憔悴得不成样子,新一轮的化疗让她头发脱去大半,幸好是冬天,她可以戴着针织的帽子,帽子底下都还不忘用假发遮掩她秃顶的悲哀。
爱美的天性还在,是乔凤颜无疑。
而最令人惊讶的是,除了沈念眉和乔凤颜之外,还有第三人跟她们一起走近,这个人竟然是叶朝晖!
他推着行李车,乔叶认得上面摆放的那个白色行李箱是属于沈念眉的,一直跟在她身边走南闯北地演出,绝不会错。
她本能地警觉起来,看了看身旁的贺维庭,他习惯性地蹙眉,却比她镇定得多,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叶子……”沈念眉见到她,百感交集,红了眼眶,跟她轻轻拥抱,又蹲下对轮椅上的乔凤颜道,“老师,你刚刚不是还问叶子胖了还是瘦了么?她现在就站在您跟前呢,您认不出了?”
“我生的女儿,怎么会认不出?我脑子还没糊涂。”乔凤颜只稍稍抬了抬眼皮,话说的不冷不热。看到她身旁的贺维庭时,浑浊的眸子倒是极快地闪过一道光亮,“这位先生是谁,叶子你不介绍一下?”
乔叶垂眸看着眼前人,虽然坐在轮椅上,却没有矮人一头的意思,依旧是颐指气使的模样。她刚才那么紧张,手指快把衣角都拧出水来,就像过去在家乡小城上学的时候拿回成绩单,满纸都是第一的分数和各种优异评价,捏在手心里,站在她的面前,不过是等她一句真心赞美的话。
像别的孩子那样,考到一次两次满分就有糖果礼物,甚至跟父母出去吃顿好的,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即便是这样,她等到的也只是乔凤颜漠然轻慢的一声嗯,或者借题发挥又说一通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的论调,把剧团的衰落怪在她不肯入行学戏的事情上。
现在也是如此,她想听一声寒暄,哪怕只是向她伸手,叫她一声乳名,她都愿意放下那些过去,走近前去抱一抱她。
可是她只问贺维庭是谁,多可笑,五年多以前就被她深刻在脑子里的后生晚辈,拿着照片指使女儿去勾/引纠缠的人物,现如今她竟然问她那是谁。
乔叶深吸一口气,不知怎么居然也挤出一个笑容,“这位是贺维庭,贺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我想叶检也应该认识。”
只差亲亲热热挽住贺维庭的胳膊,就能上演一出温馨戏码。这样的场景在她看来是荒谬陌生的,却又好似那么熟悉,也许在她心里是早就做好准备有这样一场会面的,三年前就该有了,她甚至想好了该怎么应对,所以才能这么从容。
一旁的叶朝晖隐含笑意,朝贺维庭伸手,“没错,久违了贺先生。”
贺维庭与他握手,彬彬有礼地向乔凤颜微微欠身,“我是贺维庭,你好。”
无可挑剔,乔凤颜这样难讨好的人都露出笑容,朝他颔首,“我早听说过你,后生可畏。”
乔叶这才问沈念眉道:“你们怎么会和叶检在一起,是飞机上偶遇,还是顺路?”
念眉没来及回答,乔凤颜插话道:“叶检叶检叫的这么生疏做什么?他是你哥哥,要叫大哥。”
乔叶抿唇,贺维庭眉头也蹙得更紧了,只有叶朝晖状似不在意地笑道:“是啊,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么客套疏远了。乔叶,你往后叫我叶大哥就好。”
他心思缜密,演技不着痕迹,可走红毯领奥斯卡。大哥与叶大哥一字之差,谬之千里,也只有乔凤颜会满足于这种所谓的肯定,自然而然地把她当成是叶家的一份子。
念眉脸颊浮起淡淡红晕,“我们是一块儿从苏城过来的,这回剧团出事,钱没了,安子他们不服,合起伙来去找那些人报复,结果伤了人被警察带走。幸亏有叶大哥帮忙,把人捞出来,还联系了当地的警方和检察机关,帮我们立案侦查诈骗的团伙。如果顺利的话,钱还是可以追回来的。”
叶朝晖温文而谦逊,“我也是刚好到苏城去办案子,恰好碰上了,就帮一把,举手之劳,不用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