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荷包之事也渐渐现出端倪来。
官窑白釉冰裂狮耳炉在府衙姜夫人房中;白釉双鱼穿带壶在府衙吕师悦房中,据说都是翠衣所献。和田螭龙衔灵芝倭角坠在五爷腰间挂着,是吕师悦所献,出处是却是玉江楼的诗诗姑娘。奇异的是婉娘最心爱的那套银、蓝、金、青四色兔毫建盏,至今仍存在玉江楼诗诗姑娘房中。
宋鑫用食指扒拉着无力的拇指,冷声道:“怎么哪哪儿都有她!你也去协着宋甲,入冬前一定要把那翠衣给揪出来。我倒是没料着那丫头,竟掀起这大浪来,倒是小瞧了她!还有那套建盏,给我统统都砸烂了,真是腌舍人!”
宋丙领命而去,宋鑫却是向东厢房去了,今日该给阿苏交个底。
紫苏正坐屋里缝着小衣,见宋鑫进屋忙收起。起身倒了杯荷叶水放桌上,自已却贴了墙角站住。见宋鑫没有靠近,只挑了个稍远的杌子坐下,紫苏心弦也渐渐放松。
“这些日子,我带着宋丙他们探了条路出来。等此间事了,我们便轻衣简行,跟了砍柴兵出城,转道临安府。”
紫苏惊得抬起头来,问:“那师父呢?还有王大夫?周姐姐这胎已经七个月了,我还说要守着她生孩子。”
宋鑫道:“那封信阿苏没看么?”
那夜被吓得魂飞魄散,回了屋换了衣服就丢水里,哪还记得信。待第二天醒来早烂成渣了,想看也看不成。
紫苏便摇摇头。
宋鑫想想也知道为何,便道:“信中所记是宋甲查的一些事,你没看也好。襄阳府现下看着虽艰难,其实不然。自孟珙元帅拿下襄阳,二十年来修生养息,官家又在这座府城里投下了大笔的财力和物力。便是没有援军,这城内粮食军械也足够五年之需,更何况官家不可能弃了襄阳府。襄阳若失,国也将不国了……”宋鑫叹了两句立时回神,道:“我们还可顺路林上村山色秀美,物产丰饶。”
“真的可以回家看娘和爹爹?”紫苏听言大喜,不由得走近前来确认。
宋鑫趁机拉住阿苏的手,笑道:“先前的婚书都被阿苏毁了,宋鑫也该要亲自上门提亲才是。只是寻不得好官媒,不知阿苏是否嫌弃?”
紫苏被宋鑫捉了手,心慌得想抽出。谁知宋鑫紧紧抓住,不肯松。两人僵持了一会,终是紫苏软了下来,恨恨道:“大人总是这般欺负与我,去了林上村我爹与两位哥哥必大棒子把你打出来,还提什么亲。”
宋鑫假作考虑状,道:“阿苏所言极是,为勉皮肉受苦,我们还是私奔算了,就不去寻你爹娘提亲了。”
“宋鑫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奔者为妾……”紫苏气得恼羞起来,宋鑫却是哈哈大笑,一把搂了阿苏在怀,抵住额角道:“阿苏怎么傻得这般可爱,可真是要了我宋鑫的命了,只恨不得日日捧了你在手心才好。你怎么能狠心躲我这长时间,便是有错处,你也该学那王娘子打打拧拧,我也是甘之如饴的。”
紫苏被宋鑫拉入怀,本是有些惊恐的,可他那话语说得着实动人。且那宋鑫又无多余举动,紫苏听得熏熏然,蜜意渐起,惧意全消。这般被人捧着,哄着,如珍如宝的感觉让她竟不由自主的偎了上去。
墙角下密密挨了三颗脑袋,一大两小。冬郎正带了大珠和王娘子,听他爹爹的墙角。
“看不出,你爹爹说得一嘴好情话,偏我那傻官人爱瞎操心。哎呦,可劳累了我肚子里的宝儿,委曲在这儿蹲墙角。”
“什么是亲话?是不是说着说着便要亲亲的话?”
大珠似是想到什么,脸儿通红的喝斥道:“小郎君别瞎说!”
王娘子却是熬不住了,扶着腰坐到院中石凳上,抿嘴笑道:“其实冬郎这么说也不算错。”
冬郎探出头向窗内看了一眼,欣喜的大叫道:“快来看,果然是亲亲话,爹爹和阿苏姐姐又要亲亲了!”话音未落,头上便挨了一记响栗。
“看来冬郎屁股已经不疼了!”宋鑫立在窗前,磨着牙阴森森的笑道。
这臭小子硬是见不得他爹有一点好,睡着时霸着他的娘子也就算了,醒了还要时时破坏,想到此处,宋鑫不只牙痒,连手也痒起来。这次可没人来护着他,王娘子状若未见的调了个方向,大珠一溜烟的躲进隔间。
紫苏?
紫苏羞得趴在圆桌上,头都不敢抬。
冬郎又被他爹压着痛打了一顿,小家伙一点也不受教,出来时又活蹦乱跳的去寻大珠玩。谁知小胖儿来了,拖了大珠躲屋里也不知干啥,这小家伙又去听了一次墙角。
可这次听完反应比听他爹爹时大多了,又叫又嚷的操了棒子要去打小胖。直骂着伪君子、假好人、登徒子,大珠吓得拼命上前拦,小胖却直直跪到宋鑫面前,说要提亲。
这才多大小子,乳臭未干就想着讨娘子,他这个老光棍还没娶呢。
仔细问了才知,那小胖确实待大珠有心,自大珠伤后更是照顾的无微不至。这宋家人搬走了,小胖时不时便跑来寻大珠。估摸着大珠有样儿学样,给个小冬郎捉了现行。
紫苏听言压着羞意跑了出来,坚决反对。言道,那李阿婆这般不好相与,大珠嫁了不给逼疯也能给逼死。宋鑫听了,冲小胖遗憾的摊摊手道:“小家伙对不起了,我这也得听娘子的不是!”
谁知那小胖却是下了狠心,第二日竟推了个独轮车跑来拍门,说要当倒插门女婿。宋鑫听了呵呵一笑,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