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猛地想起半个月前,冯大人的夫人带着女儿来求她,那个小女孩到大堂西侧去玩……
天啊,如此恶毒的手段,竟利用一个孩子做这样的事。
慕笛惊呼出声,太子平静地看着慕笛,道:“想到是谁了?慕笛姑娘果然好聪明。”
慕笛道:“你们好卑鄙,竟然利用一个孩子!冯夫人竟连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放过。”
“那不是她的女儿,冯夫人根本不能生育,因此才性格乖张,泼辣暴戾。那个小姑娘只不过是从醉芳楼借用的,惯会演戏,见了人也不怯场。”
好啊,这一步步,一计计,一环环,早都安排好了,单等他们跳入陷阱。
慕笛怒道:“这么说来,那日你故意派人将信放在婚服下面,是要让我跟小王爷决裂?你料到我为避开他,会在宫中暂住,然后你好行动?”
他轻笑一声,道:“这倒未料到,我本以为你会杀了他,这样也用不着我出手。巫蛊之术实在是下策,若非近几日父皇病重,他也不会相信。”
他眼中充满情义地看着慕笛,又笑道:“故意让你们决裂是真,喜欢你也是真。”
他又要扑过来,慕笛慌的躲开,心想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又怒道:“你假传太后懿旨,不怕被问罪吗?你、你竟然让皇后也帮你做这等无耻下流的事情,真是卑鄙之极。”
他脸上忽然一冷,旋即又笑道:“骂吧,你越骂我越开心。皇祖奶和皇额娘向来是不会怪罪我的,我就说要纳你为妃,她们能怎么样?”
慕笛脑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将慕笛逼退到墙角,然后一把抱起,看着慕笛的眼睛说道:“没事,你将我当三弟不就行了。”
慕笛看着眼前的这张面孔,姿容、气质都像极了郅非,可为什么这么一张清秀的容貌下面就是一颗黑暗的心。
他将慕笛按到床上,左手一抬,飞出一根银针就打灭了蜡烛。屋中漆黑一片,他滚烫的手撕扯着慕笛衣领的扣子,慕笛用力抬起脚,飞踹了他的小腿。
他停住看了慕笛一眼,手上加大力度,就在慕笛即将要衣衫尽褪,心想还是咬舌自尽的时候,屋中的蜡烛忽的亮了起来。还没等慕笛反应,太子已抬手握住了一根利箭。
他终于起身,朝着门外怒道:“门外的侍卫都死了吗,这么没用?”慕笛朝窗外一看,好像没有了侍卫的人影。
慕笛麻利地扣好衣服,两个黑影便从窗外跳了进来。两人拿剑朝太子纷纷砍下,太子手中并无兵刃,左挡右避,有些吃力。而那两人却并不使出杀招,几个回合下来,其中一人抽个空挡跑过来抓起慕笛就一同跳出了窗外。
那人抓着慕笛就一直跑,一直跑得慕笛感觉喉咙中一口血快要喷了出来。
远远见树下站了一个人,还有一匹马车。不多会儿,刚才另外那个黑衣人也赶了上来。
跑到近处,慕笛总算看清了那人的面孔,是——郅非!
他怎么在这儿,他没有进死牢,他还活着!慕笛好想像上次与孟行重逢那样过去紧紧抱住他,生怕他再次溜走。可是,这个人却是慕笛的仇家,还是慕笛的未婚夫。
他们俩就那样彼此看着对方,眼神里都含着复杂的情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一直拉着慕笛跑的那个黑衣人开口说道:“王爷,小姐,你们赶紧走吧,京城是再也留不得了。”
慕笛问道:“请问侠士为什么要救我?”
那人说:“我们是柳才人手下,柳才人在从息国到曹国的路上救了我们哥俩的母亲,如今柳才人有什么吩咐我们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们如今在宫中也是留不得了,柳才人说会照顾好我们的母亲。因此我怕们如今也要远走他乡了。王爷小姐保重!此地不宜久留,还请二位快快上马车趁着夜色能跑多远跑多远。”
另外那人这时也开了口,道:“我们哥俩不知王爷和小姐间有什么恩怨,但柳才人让我转告小姐一句话:一辈子能遇见一个年龄相当,情投意合的人不容易,如今既离了京城,还望二位从头开始,田园农家,彼此珍惜。”说完两人一个飞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笛还看着他俩消失的地方,郅非一把握住慕笛的手,强硬地说道:“走,上车!”
慕笛下意识地要抽回手,犹豫地看着他,他紧紧抓着慕笛的胳膊:“不论你要怎么惩罚我,先上车再说,不然你想在这儿丧命吗?”
他一把把慕笛抱上马车,塞到里面,不由分说自己驾着马车往西跑去。慕笛心中迷雾重重,却不知先问哪个问题好。
一路狂奔,不知跑了多久,慕笛实在太困,在马车里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却常常惊醒,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到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身影驾着车,心中才安稳许多。
天大亮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郅非也坐到车里来,眼睛却看着地上。慕笛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也侧身坐着,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也许,是上苍给了他们一个机会重新开始?毕竟隔了这一夜,过去的生活跟他们就一刀两断了。
他轻拍了下膝盖,颇为无奈地开口:“慕笛,事到如今,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得去那道坎。但是,如今能亡命天涯的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你还这么别扭着,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慕笛扭回身冲着他,想要先问清楚几件事,道:“你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