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永不得出。”
他扶着赤鹤的手没了力气,垂了下来,孤零零的。
泪渍在赤鹤脸上干成了两道水痕,她心内度了一遍元屏的话,仍然空白着。
这个被困在四戒山永不得出的人,不该是云汀。
应该是她。
药是她吃的,凡事皆是她做的。
这些东西不该由云汀替她扛着。
她要自己去找虚渡老祖,且不光是为了云汀这事——
如果肖澜身体里有魔种的话,又如果虚渡老祖有办法将平楉身体里的魔种取出来,那他也一定是有办法克制肖澜的。
才想了一半,她就已经回身踏出了林荫地。这次她回身再走,元屏也没再拉她。
直望着她的身影车衣转出了视线,他一直隐忍的伤痛才咻然崩塌,喉头一甜咳出一口热血。
他踉跄着走到一颗树干跟前,伸手撑着身子,目光还望着赤鹤离开的方向。
袖中的花簪被他攥得很紧,适才赤鹤替他把脉的时候,他尽力做出一副脉象平和的样子,强撑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元屏的胸口急促起伏着,他觉得很累,靠着树干慢慢滑了下来。
他背靠着树干的一席素衫下,是赤鹤没看到的一片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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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急着有个方向,这四戒山倒也不难找。
赤鹤身上溅了许多泥点,这一路匆忙,她也无暇顾及这些。
然而虽然是到了四戒山,却更是迷茫,因这山那么大,究竟能去哪能找到这个传说中虚渡老祖。
左右又转了一阵,赤鹤渐渐心焦起来,再没了性子在这儿待着,折道打算往幻暝界去。
将将御至山脚没一阵,她忽然听到有人喊她。
“怎么才来了就要走?”
这声音听起来并不年老,却也不算得陌生。
赤鹤怔住脚步,扭头朝着一旁的树捎上望过去。
一身玄袍容貌清俊的男子正坐在身旁不远处的树干上,十分有趣的将她望着。
赤鹤看了一眼,脱口道:“你不怕衣服湿了么?”
男子:“……”
话间这男子已经轻飘飘了落至她跟前来,赤鹤觉着既瞧见了一个活人,那正巧问了路,于是恭恭敬敬的朝那人行了个礼,试探道:“敢问先生,可知虚渡老祖在何处?”
那男子眉眼笑开,却是摇头道:“并不知道。”
赤鹤心里头刚刚燃起的一线希望此刻尽数熄灭了,疲疲的应了那人一声,转头就要走。
而那男子见她没再继续纠缠,似乎颇有些失望,就在她转身的一瞬又续道:“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这话冲进赤鹤脑子里的一瞬,像是尘封的符咒被忽然揭开,冲撞得她脑子很痛。
这个人就是虚渡老祖。
她在梦里见过他的。
他说是自己闯进了他梦里,这也算是一种机缘。
赤鹤揉着头穴将他看着,至于自己由何会把虚渡老祖这一事忘了,却没个头绪,于是问道:“为什么,我会不记得你……”
虚渡老祖微微笑着,手一伸便从她怀里飘了个东西出来。
是一块十分圆润的石头,她此前一直奇怪这石头是从哪里来的,只因着自己全忘记了这回事。
“因为我破了规矩。”虚渡老祖将那块石头落回自己手上,见着赤鹤还是一脸迷茫的样子,才又续道:“我与你有缘,所以将这块纹石赠你,没跟你要个筹码,算是我破了规矩。”
虚渡老祖把玩着手上的纹石,赤鹤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纹石,是鸣魂鼎所需要的那块纹石么?
虚渡老祖来回踱了两步,见她没出声,遂又自言自语道:“你来找我,应该是有事想跟我换一换。你能有什么事想跟我换的,我倒是想听听。”
赤鹤这才反映过来自己是带着正事过来的,于是晃了晃脑袋,紧道:“如果在身子里种了魔种,你能拿出来吗?”
虚度老祖看着她,摇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魔种虽然简单,但这事我不能插手。”
赤鹤哑了,既然他都说这事他插手不了,那自己也不必去深究个中原因。于是叹了口气,改口道:“此前有个叫云汀的,在你这儿换了东西,那药是我吃了。与你下的筹码,我来赎,可以么?”
☆、第一百四十章娘和爹爹
虚渡老祖若有所思的瞧着她,忖了半晌,没直接应她的问题,只令道:“不如我们另做一笔交易。”
那块纹石在他手中晃了一圈,又落在了赤鹤身前。
“我会给你一个挺好的结果,而你愿不愿意付我另一个筹码?”虚渡老祖凑向她一步,她身上有好闻的银杏香,淡淡散在了风里。
“什么筹码?”
她心跳的很快,虚渡老祖笑笑,凑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她拳头轻轻攒起,老祖将头挪开,轻声询道:“如何?你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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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四起,荒凉遍野。
正是酣斗了许久的幻暝界。
赤鹤踏在混着血水的泥地上,越发的想不通这样的酣战有什么意义。
有一个人奔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侵入怀里的,是带着疲惫味道的墨香。
“你不该来的。”
这声音还是那么熟悉,赤鹤差点一时忍不住眼泪,喉头涩着转过身去,那张脸上带了些许脏渍,发丝也散乱着,然眉眼还是那么清澈。
她凑上身去在云汀的唇上吻了吻,便整个人陷在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