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内院的事,他并不好多加干涉。
想到今日秋儿的强颜欢笑,唐依依无力靠着男人出神,这个傻丫头,眼中全是委曲求全,偏生一字一句不肯透露……
元月二十,朝廷开封,年后官营的差事越来越急迫,每日傅南生早出晚归,忙的脚不沾地。
唐依依本以为他会倒头就睡,就这样,他竟还有精力折腾她,女子心疼他白日辛劳,只尽量顺从他,谁知男人更是没完没了……
阴了几日,这日天气晴好,待傅南生和赵长青二人去了府衙,六子也去了学堂,女子坐上马车,慢悠悠往南灵寺行去。
南灵寺后山古木参天,林海浩瀚,和泉城时一样,弥生领了唐依依独行了一段距离,春草等傅宅里随行的人,都留在了南灵寺的斋房等候。
这次只行了小半个时辰,二人就停在了一座禅房外,弥生抬手叩门,一个中年僧人迎了出来。
“阿弥陀佛,师父已经等候施主多时!”
白石小路直通屋门,没想到一心大师竟站在了禅房门口等着她,唐依依受宠若惊,赶忙上前行礼,展颜轻笑。
“大师一向可好!”
一心大师笑眯眯的颔首,目光沉静,细细瞧了瞧女子神色。
“劳施主挂心,一心康健!”
两人进了屋,一心大师坐到临窗团蒲,示意眼前女子坐到对面的位上,唐依依依言侧身坐了过去。
每次见着一心大师,唐依依心里总有几分惊疑,他身上像是有很多秘密,神秘而又捉摸不定。
女子想着心事,没想到一不留神,竟然当着一心大师的面,兀自发起呆来。
此女心性纯净,一心大师无声笑了笑,只静心煮茶,分茶,自在闲适得品茶,似未曾察觉女子出神。
待唐依依回过神,她羞赧的端起手边茶盅,慢慢品了口茶,待心绪渐平复,女子放下手中茶盅。
“大师如何得知我何时进京?大师真能看到未来之事?”
唐依依心下实在疑惑,不由好奇问道,一心大师面色高深,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
“万发缘生,皆系缘份,万事皆有姻缘,小友凡事看得清楚,却独独对自己过分苛责!”
一心大师却笑意盈盈看了看眼前女子,悠然饮着茶水。唐依依踌躇良久,沉吟开口。
“大师可知道我从何处来?”
一心大师终于放下了手中茶盏,目光在眼前女子面上徘徊几许,这才轻轻摇了摇头。
“自来处来,往去处去,无处是起始,万物皆是,这还是小友曾指点贫僧的悟道!”
唐依依怔怔的看着一心大师,大师转身拉过棋具。
“可会下棋?”
唐依依回过神,给大师重新续上热茶,这才在大师对面盘腿坐下。
“小女子棋技浅薄,只可将就陪大师走上一局,只盼大师勿怪!”
唐依依看了看禅房外候着的弥生二人,随口道,“外面天寒地冻的,不若让两位师傅也进屋呆着?”
一心大师满面笑意的看了看唐依依,拿起手边摇铃晃了晃,弥生和中年僧尼一前一后进了屋。
待他两人站定,这才发现屋内二人正准备对弈,两人不禁有些意外。
中年僧人更是讶异的看了看唐依依,师父一向左右手博弈,已经有十来年不曾和他人对弈。
屋内两人分坐左右,间隙不时聊上几句,相处融洽自然,却再没人提及身世的事。
遇上犹豫之处,唐依依蹙眉凝思,偶尔会停下来想上片刻,大师耐心等候,从不催促。
一心大师是得道高僧,虽然输了,女子很是轻松,丝毫不觉丢脸,唐依依担心南灵寺的婢女等的着急,待放下黑子,就起身告辞。
“凡事定有因有果,小友不必乱了心,定可珍惜眼前人!”
与往日不同,一心大师把唐依依送到了禅房门口,久久打量眼前女子。
大师的话在女子耳畔来回回荡,唐依依微微触动,和来时一样,弥生送女子回了寺庙。
一心大师盘膝而坐,一人对着残局看了许久,朗声大笑。
中年僧尼困惑的看过去。
“师父?”
“行棋不慌不乱,出子敏锐灵活,利时送,劣时搅,真是个聪慧的女子!”
末了,白字散落棋局,掷地有声……
唐依依回了南灵寺,去到大殿上了香,又在寺中吃了斋饭,一行人这才出了南灵寺。
山门口,女子尚未带上帷帽,迎面大摇大摆走过来一行人。
为首男子乍然瞧见唐依依面上,眼前一亮,真是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然不费功夫!
来人正是灯会那晚虎视眈眈的男子,那日山上行人众多,孰料一不小心几人就把女子跟丢了。
男人为此百般懊恼,在灯会上来来回回找上几圈,他肯定没想到,那晚是傅南生有意避开他们的尾随。
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又碰上了,看来这就是中原人常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男子一副志在必得的笃定。
先前男人就垂涎于唐依依的美貌,这会更是直勾勾盯着女子,眼神肆意。
唐依依暗生警惕,赶忙垂下头,只想要快步越过几人,小丫鬟也觉出几人火热的视线,略微不安的紧紧跟上夫人。
孰料下一刻竟被来人挡住了去路,唐依依心下一抽。
今日出门,她身边只带了春草和冬雪两人,眼见这群人不怀好意的轻笑,女子心里突突的跳着。
一瞬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实际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