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去那座荒山,想支走她的儿子,休想。
梅氏想着,立刻去找了韩老爷。韩老爷说道:“我方才见过易儿,他愿意去。”
梅氏一愣,丈夫糊涂,儿子怎么也糊涂了。所想的话全都没有说出口的梅氏火急火燎地回到二房所居的院子,寻了儿子问话。
韩易正在书房中化了砚台墨汁,准备写几个字,让阿卯学,听见母亲所问的事,他笑笑:“娘,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办那样无聊的事,只是几日就罢了,但一去三个月,我并不傻。”
梅氏不解道:“那为何你要答应?这答应了,就得去了。”
“答应了也可以不去。”韩易说道,“伯父到底是一家之主,不可拂了他的面子。”
梅氏更不解了:“你出尔反尔,这不是更加拂他的面子?”
韩易笑笑:“娘先回房吧,我许久没找二哥说话了,我去找找他。”
“你二哥出门去了。”
“我知道。”
……知道还说去找他?
梅氏摇摇头,可她对儿子没有半点脾气,半信半疑,但还是回房去,没有再去找大老爷。只是一见丈夫进来,就觉得他窝囊,心中唯有一团怒火,半点夫妻情意也没。
二老爷坐了个冷板凳,也没吭声,乖乖跑到窗边软塌上,睡了个午觉。
韩易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那茶山如果于他有益,去也无妨,但明显无益,那为什么要浪费他的时间?
走着走着,就见到一个姑娘提着水桶走向院子,停在栏杆那拧了帕子擦拭栏杆。她的身材纤细,面颊带着少女的水润,娇嫩无瑕。他心中顿生愉悦,散了几分阴戾,转而变了方向,向她走去。
但还没走近,就又瞧见一个男子出现在她身边,低头和她说话。不知他说了什么,就见那姑娘莞尔一笑,令繁花失色。
韩易默然片刻,转身去了他伯父房中,临走时还往那边看了许多眼。
阿卯笑得真好看,但却不是笑给他看的。
而是对那个管家笑得娇艳。
韩易眸光幽长,心中不悦。
今日是十五,按照惯例韩府要清扫一遍。下人做活,谢放四处游走查看,见到阿卯,就停下来跟她说些话。
如今两人的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所以站着说话,也没旁人瞧看。
水桶里的水擦拭了几回,已经有些脏,阿卯的手在那桶里,显得特别白。白净的手探入浑浊污水中,看得谢放心中不适:“天已经冷了,总碰水不好,你想去做什么活?”
阿卯问道:“是不是我要做什么活你就给我安排?”
谢放点点头。
阿卯笑问:“不怕别人说你徇私?”
“不怕。”谢放瞧着她开始冻红的手,略微一想,又道,“那白玉膏你用完没有?”
“还没。”阿卯知道他是想用完了就给她买,但她没告诉他,那白玉膏她舍不得用。但她也怕谢放觉得她手粗,所以自己买了盒挺贵的,每晚都润了手再睡。
现在手应该比以前嫩一些白净一些了的。
她低头看了看,好似还是很粗糙。
她把手藏在身后,不让他看。谢放以为她手冷,这一转身,就又去安排了下人的差事。不过一会,就有婢女跑过来跟阿卯说:“阿卯,你不必擦东西了,管家让你去柴房烧火煮水呢。”
说完她又半是嫉妒半是羡慕地说道:“有个管家情郎,就是好。”
去烧火的阿卯不用去外头吹冷风,也不用碰那冷冰冰的水,坐在灶台前,放放柴火,烤得双手和脸颊都通红,暖和极了。
“噗通噗通。”
厨房里大水缸被灌满的声音传入阿卯耳中,她往那看去,见了提桶倒水的人,微微一顿。
那姑娘察觉到有人看她,也往那看去,见了阿卯,也一顿。
阿卯这才想起来,转眼已过三个月,翠蓉的惩罚,够了,要回丫鬟房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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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光出门去了,只有琴姨娘在,韩易过来没见着他,倒是看见了琴姨娘。他问了好,正打算走,又折回来,说道:“琴姨娘知不知道伯父打算让我替他谈生意?”
琴姨娘心头咯噔一声,家里的生意不都是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么,怎么韩易会来插一脚,而且是谈生意这么大的事,她笑道:“老爷今日还没来这院子,我暂时不知。”
韩易说道:“我本来想跟二哥说,但二哥不在,正好您在,就跟您说吧。”
琴姨娘笑笑,让下人上茶。韩易说道:“近来二哥很得伯父欢心,易儿也不知道为什么伯父要让我去接那差事,那茶园听说占了两个山头,会全都栽上茶苗,到时候茶叶丰收,定能助韩家的生意又上一层楼。”
“竟有这么大……”琴姨娘暗暗算了一算,更是奇怪为什么他会得到这个美差,“看来老爷很看重三少爷。”
“韩家日后是要二哥当家的,我只是替他分忧罢了。”韩易喝了两口茶水,才继续说道,“二哥愿意去做的,便轮不到我,我也不敢逾越。二哥不乐意做的,交给我来做,我定能做得很好。”
琴姨娘到底也不笨,低眉转了转眼,笑道:“那茶园的生意,光儿未必不想做。”
韩易意外道:“可是路途遥远,足足要三个月。”
琴姨娘满心壮志,并不想错过任何一个让儿子立功的事,说道:“三少爷且不要收拾包袱,等你二哥回来,我跟他说。你出门那么久,刚刚回来,还是不要将自己弄得这样累了,我都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