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举止有礼,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微微一怔道:“没想到才几个月不见,萱丫头竟然稳重优雅许多,可见安氏教导有方。”
安氏听了,很是欣慰:“母亲过奖了,儿媳只不过是谨遵了母亲的教诲。”
江老太太被她捧的舒服:“这样最好,咱们江家门风最正,朝廷专门赐了牌坊旌表,你们务必要谨言慎行,不可辱没我江家门风。”
玉萱听着江老太太富丽堂皇的话,心里轻轻道:江家门风就是为难一个小女儿吗?是故意还是忘了,为什么不让我起身?
一旁江吴氏见玉萱还跪着,笑:“老太太高兴,只顾着说话,萱姐还跪着呢。”
江老太太这才像刚想起来似的,惊讶道:“萱丫头还不快起来!我年纪大了你也不提醒我。”
玉萱这才被墨琴扶着占了起来,笑:“长辈教导,理应谨听,孙女怎好插嘴。”
江老太太见她处处懂礼,不像上次那样出口讽刺了,便说了句:“坐你母亲身边去吧。”
玉茜、玉芳此前早被江老太太拉在怀里宝贝长宝贝短的亲热了一番,此时正依偎在江老太太身边,见玉萱被冷落,玉芳得意的朝玉萱一笑。
玉萱并没有理会,怪不得姐姐不愿意来呢。
不过姐姐自幼由外祖母养大,本就与江家不亲,不来也说的过去。自己如果再不跟着回来,不知道老太太有什么难听的话等着母亲呢。
这厢江钱氏端茶,手一抬,露出带着的镯子来。
玉萱眼尖看的真切,目光陡然锐利起来,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二伯母的镯子真精致,往常怎么没见二伯母戴过?”
江钱氏笑了笑,喝口茶放下,将袖子拉了拉盖住镯子才说道:“你二伯回来送的,说是西北的手艺。”
玉萱笑:“我说呢,以前只听说赤金还珠九转玲珑镯是北方的工艺,谁想到是西北的,原来方向偏了。”
江吴氏接口道:“你二伯带回不少好东西,全是西北的特产。原以为西北荒凉民风野蛮、物质贫瘠,谁知道好东西也是不少。”
言语里颇有些酸溜溜的味道,江钱氏不以为意的笑道:“西北毕竟贫乏,哪有三叔杭州呆的滋润,如今又是京里的侍郎,风光得意的。”
安氏也不知道是没听出来她话里的讽刺还是不与她理会,只笑道:“二伯这次进献太岁有功,圣上特地钦点为江州织造。我虽不懂,却也知道江州织造是个肥差,二嫂有福了。”
江钱氏也得意:“我家老爷比不得有靠山的同僚,幸亏自己争气,才得了圣上青眼。果然还是靠自己本事上去才是正理。”
一句话噎的安氏不知道怎么接,江吴氏见江钱氏又开始挤兑安氏,忙一拍手:“瞧我忙的,怎么忘了今天庄子里刚送来的几盆水仙。老太太您是不知道,也不知道庄子上的人怎么养的,盆盆开的旺。前几天我好奇也养了一盆,怎么弄也不开花,老爷还问我在屋里摆个蒜头干什么,羞的我呦。”
江老太太笑:“就你那耐性能养出什么花来。”
江吴氏道:“老太太说的是,我这不正是水仙不开花装大蒜吗?”说的众人笑起来。
玉萱见安氏也跟着强笑,知道母亲被二婶娘气的不清。
只是没想到斗转星回,原来那赤金还珠九转玲珑镯是二伯送给二婶的,又想到年夜玉菲会发生的事情,她隐约有些明白。
此时见母亲被二伯母挤兑,大伯母转了话题,也想让母亲在江家过的宽心些,玉萱也笑着将话题引向江老太太得意的皇家恩赐:“也不知道百寿坊什么时候建起来,到时候祖母可就是安庆县头一份了。”
江老太太闻言,笑道:“现在你大伯正在选址,本想年前开工讨个喜庆的,结果连下几场雪,只能等到开春雪化了。”
江吴氏一旁也符合说道:“这十年间,朝廷什么时候旌表过咱们女人,当初圣旨一读,你们不在不晓得当时全县轰动的场面,临县的官都上咱家来贺喜。”
玉萱道:“能想到的,祖母育儿有功为朝廷培养人才,这是应得的。”
这话说的玉萱自己都恶心,但是江老太太就爱听人奉承,眼睛乐的都眯成一条缝去。
玉萱又问:“不知道大伯在何处选址建牌坊呢?”
江老太太道:“咱家祠堂前有片广场,请了风水先生来看,说是上好的风水宝地。如果百寿牌坊建在那里,能保咱们江家百年不倒。”
果然如此,玉萱心道,江家在安庆已经五十多年,百年不倒这话是风水先生的咒语吧?
她面上却笑道:“地址选的确实好,以后每到新妇入门或者祭祀祖宗时,都能让全族之人感受到祖母的高洁。”
江老太太笑:“萱丫头越发懂事了。茜姐,怎么你去了趟京里就不怎么说话了?”
玉茜抬头:“孙女见了祖母只顾着高兴了。”说着将头埋在江老太太手心。
把个江老太太疼的:“看你进京一趟也没变胖些,吃的可好?睡的还行?”
玉萱被两人恶心的,赶忙为母亲辩解:“每季衣裳首饰,我和三姐姐都是紧着大姐姐二姐姐挑选,母亲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是先给了大姐姐二姐姐。我也不明白大姐姐怎么还不胖呢?可是心思太重睡不安稳?”
玉茜听她话里有话,心道小丫头片子跟着玉菁没几天,变得一样讨厌。
可是对方说的都是事实也不好反驳,于是她看向玉萱:“妹妹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