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走。”慕容定看见杨芜脸上怒色又起,甚是不在乎的扯了扯嘴角,“我既然救了他的命,想要从我这里走,那么就得把命给留下,除此之外,一切免谈。”
“你!”杨芜手里的塵尾狠狠指向慕容定,脖子上青筋暴露,嘴唇直哆嗦“狂傲,狂傲至极!”
“厮狂徒,竟然如此对我说话!”
慕容定面目平静,“我平日对我阿叔,也是这么说话的,杨舍人也不必生气。我阿叔把我打了这么多年,都没叫我改过来,杨舍人这一通骂,就更加不能叫我回心转意了。”他说着,唯恐杨芜还气的不够厉害,摊开手来,“他的去处我已经决定了,过几日就叫他去军营中去,杨舍人也该知道,如今的天下是武人的天下,这会可不是你们整日无所事事,能饮药谈玄,没事狂走发疯的时候了。”
“你、你、你——”杨芜手指发颤,指着慕容定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你给我出去!”
“甚好甚好,你把宁宁叫过来,我和她一块走。”慕容定已然没有半点愠怒,他从席上站起身来,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往外头走。
清漪被叫过来的时候,满头雾水,按习惯她应该和慕容定在杨芜家里用过一餐才走的,这会怎么这么急着就走了?
清漪见到慕容定一脸冷漠站在那里,而作为主人的杨芜却不见人影,她快走几步赶过去,“这到底怎么了?”
话语刚落,之前迎路的那个中年人走过来,他先是对慕容定和清漪行了一礼,而后直起腰杆来,面对慕容定,“郎主有话,让小人带给四中郎将。”
慕容定眉头都没动一下。
那中年人话语刚落,俄顷和变了个人似得,腰杆挺得笔直,脸也板了起来,“芜不与野蛮无知的蛮人来往!以后还请四中郎将莫要上门!”
清漪惊骇难当,杨芜这么说,等于是不认慕容定这门亲了。刚才慕容定和杨芜到底发生了什么,杨芜竟然气的不准他再次上门?
“哦,我知道了。还轻转告杨舍人,年纪大了,要平心静气,气多了,可是会遭遇不测的。”
说罢,慕容定一把拉过清漪的手,拉着她一同往外走,他力气大,脚下走的生风,清漪猝不及防之下,险些被他拉的一个趔趄。到了门外,马车和随从都已经在原地待命,清漪拉住他的袖子,“你和阿叔是怎么了?”
慕容定面色冰冷,不想多说,直接将她抱上马车,“回去再和你说!”
将人塞入车中,他自己翻身上马,手一挥,“走!”
可回到家中,慕容定也没有和她说的意思,直接叫人把她送回院子里,然后叫来了杨隐之。
杨隐之正在抽条的时候,短短半个月,人就和喝足了雨水的竹笋似得,向上窜。杨隐之之前正在校场上练习骑射,突然被慕容定叫来,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一头雾水的望着他。
“将军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叫姐夫。”慕容定阴沉沉道。
杨隐之听出他话语中的恼火,呆愣了下,很快换了称呼,“姐夫。”
这声姐夫如同甘露入喉,终于将慕容定心中的火气给稍稍压制了下去。他的脸色缓和稍许,“嗯。”
慕容定上下打量了一下杨隐之,这少年短短几个月的日子里,飞快的褪去属于孩童的稚嫩,男子的阳刚之气逐渐显露出来。慕容定十分满意,这才是他养出来的模样。想起杨芜那样子,慕容定就一阵糟心。
杨家人相貌都不错,出美人,杨芜容貌也算出众,可以称得上美男子,可是坐在那里一身阴柔气,慕容定见到就觉得反胃。
他看着杨隐之默不作声:若是这小子落到杨芜那个老家伙手里,该别变成和杨芜那个老小子那样子吧?
杨隐之站在那里已经好会,任由慕容定打量,开先还好,可越到后面,似乎有寒意顺着被慕容定视线扫过的地方生起。
“你知道吧,我有意让你去军中。”慕容定挑起一边眉毛问杨隐之。
杨隐之颔首,“此事我知道。”
“嗯,这事我和你的阿叔说了一下,你阿叔是暴跳如雷,指着我的鼻子骂了。说句实话,如今这世道,想要靠着个姓氏出头,不是那么容易了。中书舍人听起来好听,但我们北边的中书舍人和南面的不一样。名头好听,没甚么实权,想要出人头地,还是去军中更好。”慕容定靠在凭几上,看着杨隐之。
“这个我知道。”杨隐之颔首,若只是凭借一个姓氏,恐怕过不了多久,家族就会没落了。从魏晋至今,多少士族在战乱中没落,再也不复存在。想要家族延续,必须手里有些实在的东西。
“毕竟这事关系到你的前程,你自己说该怎么办?”
杨隐之抬眸看他,“我决定照着姐夫的话去做。”
慕容定猛地击掌,一巴掌把凭几给拍翻在地,“好!我就说你和你那个阿叔不一样,你那个阿叔……”慕容定及时踩住,没有把接下来不敬的话说出口。
“好,你既然心怀大志,我自然成全你,到时候会有人带你去的。”慕容定故作沉稳。
等杨隐之一走,慕容定大笑着从床上跳起来手臂往胸前重重一屈,“气死那个老头子!”然后套上靴子,一阵风似得就跑到清漪那里。
清漪正和兰芝说话,见慕容定一脸高兴冲进来,摸不着头脑,回来的时候,还一脸仇大苦深,攒着一肚子火都没地方发似得,怎么一转眼就好像换了个人?
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