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已无心闲逛,拉着缰绳正要上马,苓岚却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王,您别生气。”
苓岚从来不会主动在外人前与他这般接触,他惊讶地看着她。她自觉不好意思,放脱了手,小声道:“不是您想的那样。”
煦之正视着她,见她一脸无辜,心里好笑:本王还没说什么呢,你便急于撇清,这是怕本王多想吗?
“回去再说。”煦之说罢翻身上马,一路在思索着:木君年少气盛,总是毫不相让,这话大概是故意说给本王听的。接下来还有婚宴,他跟咱们一样要在这土族王城呆上个五六天的,自是有机会再与苓岚话别,可他今日当着本王这么说,自是想让本王吃醋了。他故意让本王吃醋,意味着他心中不安,患得患失,才会有此离间之举,本王可不上当。
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回到金族行馆,煦然见煦之刚出去没多久又领着苓岚回来,心道:难不成你是特地去接人的吗?
苓岚见煦之一言不发,只道他仍存有误会,想解释又碍于人员众多。进了内堂,苓岚去催茶,回来只剩煦之和承列,苓岚小步走到他身边。煦之见她一副谨慎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伸出右手食指,在她的额上敲了一计:“下回早点回来。”
就这样?她好像什么都没解释呢。苓岚糅了揉自己的额头,不解地抬眸。
煦之舒眉展眼,笑道:“你以为本王有你那么迟钝吗?”
什么嘛……王其实也很迟钝好不好?苓岚委屈地瞥了瞥他,随即抿嘴一笑。
...............................
昊均大婚之日,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午后筵席未散,一蓝衣内侍向承列递了一封信,信封上书:金君亲启。承列只道是水族王派人送信,转而交给了煦之,煦之展信,却是婧歌公主有事相求,请他宴后到殿外的园中相见。
婧歌公主?煦之放眼望去,之见她和一众女眷端坐在数丈以外的席间,视线不经意地朝这边看,他感觉有些头大……可是他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拒绝。
酒过三巡,婧歌起身退席。煦之待她出了殿门,仍自犹豫,望了望身边的苓岚,他无法预测婧歌要对自己说什么,若带苓岚随身,怕她多想,沉吟道:“本王待会出去一下,你陪着煦然。”他与身边的土族太上王闲聊了一阵,又说了几句贺喜的话,站起来理了理衣裳,领着承列从偏殿走出,又带了一队侍卫随身。
怪石嶙峋的花园建于峭壁之下,光线昏暗,也没什么花草,四五个侍女守在一边,婧歌公主站在假山前,向煦之行礼。他朝她颔首致意,慢悠悠地沿着石径缓步而行。
“今日王这般好兴致,可惜土族的园子,远不及锐安殿的后花园。”婧歌一身盛装,假髻云鬓,她本就容貌极盛,此时巧笑嫣然,成为这暗淡的园子里的唯一亮彩。
煦之纳罕:不是你邀本王来的吗?
他和婧歌虽见过数次,但私下从未联系,他开门见山:“公主有何事?”
“婧歌邀王至此,是想和王说几句心里话,不知王可否猥身辱听?”
煦之淡淡的道:“公主言重了,有话直说便是。”
婧歌见侍卫虽站得远远的,但承列仍在他身边,迟疑半晌。煦之不愿让承列退下,婧歌也不好勉强,压低了声音:“去年好逑之会,只因王在会前与姐姐私聊,婧歌以为王想要娶的是姐姐……”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煦之眉头一扬,并不搭话。婧歌见他不语,又道:“婧歌提前离去,王是否介怀?”
承列听得清清楚楚,暗觉好笑,但他君前伺候数年,知道此时必须假装自己是聋子。
“公主多虑了。”煦之依旧不冷不热。
“婧歌从十岁时听父君说,日后是要嫁到金族的,不料这一等就是十年。”婧歌语带埋怨,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着煦之,“王难道不愿对婧歌说点什么吗?”
“公主,”煦之与她目光相对,神色坦然,“当年,令姐娴歌公主与先兄有婚约在先,遗憾先兄早逝,这一纸婚约一直模棱两可地悬在空中。至于您与本王之间,并无真正的约定,那不过是水君与先父酒后的玩笑而已,本王在即位后的确与水君谈过此事,难道公主竟然不知?”
“可是……”婧歌眼中竟有泪光,“是婧歌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自忖容貌娇媚,身份高贵,如果说此前还有个姐姐与她相争,那么此时,大概已无旁人比得过自己了,可为何煦之仍旧这般推托?
“本王与公主只有数面之缘,此话从何说起?”煦之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甚是不忍,可他又不愿说软话,让她抱有更多期望。
婧歌咬着下唇,怔怔看着他,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王可知,自从七年前,您作为储君助水族击退蛮族后赴庆功宴,婧歌初次见您,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的男子了……这些年来,我……我都是在等着您……”
煦之愕然,他万万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了当道出心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应对。
婧歌低下头,步摇上的一小串珍珠在她鬓前摇晃着,她满脸通红,悄声道:“不论您与婧歌是否有过真正的婚约,婧歌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您……您真的要让我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
“本王很抱歉。”煦之转目望向一侧。
“婧歌今年仍会去好逑之会。”婧歌抬起头,眼神坚定,“婧歌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