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头看了一眼埋头缩在床角一动不动的李令婉,心中狐疑,想着,姑娘这是醒了?可她这个样子又是在做什么?但又不敢问,只得放下帘子,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李惟元见小扇走了,便转过头来继续看李令婉。然后他就见李令婉正微侧抬了头,露了一只眼睛出来看他,目光谨慎戒备的在悄悄的打量他。
接触到李惟元的目光之后,她就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迅速无比的又低下了头去。
李惟元心中大喜,知道李令婉这是松动了。于是他忙柔声的叫了一声:“婉婉。”
李令婉没有答应。但李惟元依然再接再厉的又柔声叫着:“婉婉。”
又问她:“你饿不饿?我让小扇熬了鸡丝粥,一直温在那里,你现下要不要用一些?”
片刻之后,就见李令婉又悄悄的抬头看他。
李惟元面上便露了个极其温柔的笑意出来,任由她不安的目光上下的打量着他。
再片刻之后,他听得李令婉在颤着声音,不确定的叫他:“哥哥?”
“嗯,”李惟元忙答应着,“我在。”
李令婉又颤着声音叫了一声:“哥哥。”
“我在。”
李令婉眼中就垂下泪来。然后她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伸了手臂紧紧的揽着李惟元的脖颈,柔嫩脸颊蹭着他的颈窝那里,抽泣着说道:“那个人,那个女人,她死了。”
炽热的眼泪落在他的脖颈上,也落在他的心上,李惟元只觉得心中满是怜惜。
他伸臂,揽着李令婉柔软的身子,温声的安抚着她:“我知道。但是这一切都过去了。有哥哥在,是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李令婉蹭着他脖颈的动作微顿,但随后李惟元又听得她抽泣的声音复又软软的响起:“可是哥哥,我怕。我,我做了很多很多的梦。梦到那个女人来找我索命。我,我还梦到哥哥你割了我的舌头,为了三姐,你还要狠心的杀了我。哥哥,我怕痛,我不想死。”
说到这里,那眼泪水早就不停的自眼中滚落了下来,更是哭的声哽气噎的,话都说不出来。
李惟元就算再聪明,可现下见她哭成这样,又娇软软的在他耳边叫着他哥哥,又说她害怕,不想死这样的话,哪里还会疑心到其中有诈?便是再知道其中有诈,那这个坑他肯定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就往下跳的。
他收紧双臂,紧紧的将李令婉抱在怀中。随后他低头,目光满是怜惜的看着她,又轻声的说着:“傻子,你的命比我自己的命都还重要,哥哥怎么会割了你的舌头,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外人杀了你?哥哥只会护着你,一辈子都好好的护着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往后不要再怕哥哥了,好不好?嗯?”
完全的就是一幅哄小孩子的语气。
而李令婉也做了小孩的样出来,趴在他的怀中哭的抽抽搭搭的。
她知道李惟元惯常吃她示弱的这套。而且杜氏的事,她方才想了想,觉得实在是没有法子在李惟元的面前圆过那个谎去,所以不如先哭一场,让李惟元的心中软化下来,随后再慢慢的同他说起那夜的事。
而且李令婉采取的还是主动出击的法子。她并没有等到李惟元来开口问她,她自己就先一边抽泣,一边说着:“那夜我从哥哥那里回来之后,猛然的闻得一阵花香,就想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黑夜中迷了路,不晓得怎么就走到了那处小院去。我以往从没有在花园子中看到过这处小院的,心中好奇,便走了进去看。但没想到里面竟然住了人的,而且看我进去,那个女人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冲过来就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还好哥哥你及时赶到,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了。”
又抽泣了两声,然后她就抬头问李惟元:“哥哥,你那天晚上怎么也去了那里啊?你什么时候去的啊?还有,那个女人是谁啊,你知不知道?”
李惟元听了,止不住的就在心中笑骂了一声小滑头。
他看得出来李令婉先前刚醒时的恐惧肯定是真的,不是假装出来的,可后来她缩在床角那里想了半日,必然是想通了一些事,然后又怕他问起那夜的事来,又担心他听到了她和杜氏之间的对话,那些话她必然是圆不下去的,所以便干脆将计就计,装了软弱的样子出来向他哭诉。
但这丫头聪明就聪明在,她说的这一番话里面,四分假里倒掺了六分真,若是一般人,只怕真的就要叫她这样给哄骗了过去。
而且她说的这几句话,不单试探了他,还将她自己心中最担心的事说了出来,听他做了承诺,随后又开始这样的盘问起他来。
李惟元一时心中真是对她又气又爱,恨不能翻过她的身子来,抬手就好好的打她的屁、股两巴掌。
她竟然这样的不信任他。若是她肯将她心中知道的所有事都对他言明,那无论是于她,还是于他,都会是极大的好事。但她就偏偏不说,还要这样藏着掖着的,就怕他知道了一星半点。
但李惟元心中也晓得,现下既然李令婉还不信任他,若他只一味的追问,或坦言自己已经知道了一些,只怕下一刻李令婉就会跟受惊的兔子一样,转身就跑了,再也不肯亲近他了。
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暂且揣着明白装糊涂吧。
于是李惟元就神情坦荡的说道:“那夜是小扇来找我,说你有句话忘了对我说,要回来找我,让她先回去。但小扇始终不放心,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