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平静,可是她心里却是颇为复杂的。崔李氏和崔垣对她态度的冷淡,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心里有些发恨,为什么,为什么崔容要回来了?为什么她要来把自己所拥有的都抢了?
——
马车从公主府的大门一侧的角门驶进去,搭着添香的手下了马车,绿瓶忙把手炉揣她的手里。
梅林在公主府的南边,下了马车她们又换了软轿,等进了后院,自有公主府的婆子来引人往梅林走。
不同于京城其他人家府邸的粗犷,公主府颇有一种婉约情调,小桥流水,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无比。
昨日才下了一场大雪,入目银装素裹,天地间一片静谧,走过一扇拱形洞门,顿时眼前一亮。
入目是一大片开满梅花的花海,寒梅吐蕊,冷香扑鼻,娇嫩的花瓣之上,还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雪,更衬得花色娇艳。
入了梅林,鼻尖冷香缠绕,有花瓣飘飘落下,积雪簌簌,这里就像是远离了尘嚣的另一个世界,安静又美好。
走了一会儿,耳中便听见了隐约的清脆铃声,再走几步便能听见伴着铃声的笑声笑语。
梅林之中,一条弯曲小溪从中跨过,在溪旁坐落着一个八角亭,亭子八角挂着铃铛,风一吹便铃铃作响。八角亭上四周挂着白纱,微风卷起,白纱轻飘,伴着梅色,真有一种宛若仙境的感觉。
走进八角亭,才发现外边看着亭子精致小巧,里边却极大,如今已经坐了七八个身着盛装的丽人,都做妇人打扮。
而长公主坐在正对着亭口的位置,着了淡紫襦裙,乌发高挽,云鬓金钗,手里托着天青色的茶盏,长袖垂下,逶迤着一种优雅端庄的弧度。
“永乐公主!”
崔李氏带着崔容二人走近行礼,永乐公主搁下茶盏,伸手指了一旁的石凳,道:“坐吧。”
京中的妇人时不时赏花,时不时摆个宴,这样下来,大家也都是识得的。崔李氏坐下,便有妇人拉着她的手说话,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崔容。
崔容模样生得好,对于其他人而言,却是眼生,近来崔国公找回yòu_nǚ的消息慢慢传出来,也难怪她们好奇了。
崔李氏乐得把崔容介绍给其他人,忙让她过来给长辈见礼。
重来一次,崔容看起来没有这年纪姑娘家的骄矜,更多的是稳重沉着了,压得她原本艳丽得有些张扬的容貌都多了端庄的味道。
几位夫人看着她行礼的姿势,沉稳的举止都忍不住暗自点头。家里有适龄男儿的夫人更是动了心思,如果能娶了崔国公的嫡yòu_nǚ,那也是一门好亲事啊。
崔容又收了几份见面礼,这些东西崔李氏不会收的,也就是说都会是她的私房钱。
永乐公主目光落在崔容腰间的玉佩,顿时一凝,然后笑道:“崔六姑娘倒是生得标志,崔夫人可是请了宫里的教养妈妈教过规矩?”
说着,褪下手上一个玉镯子戴在崔容手上,道了一声好姑娘。
崔容福了一福,袖子落下遮住那莹莹的绿色,面色微红,做羞涩状。
崔李氏道:“哪里就请了宫里的教养妈妈,她这规矩还差着了。”
有夫人就笑:“我可瞧着六姑娘这规矩是极好的,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
崔李氏忍不住笑,就听永乐公主唤了崔颜过去,牵着崔颜一双柔夷,轻声笑语道:“要说京城里的姑娘,我最喜欢的还是颜姐儿,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那也不为过。瞧瞧,她给我绣的这个荷包,针脚细密,这芙蓉花好像活了一样。”
她解下腰间的荷包,白底绣,上边的粉嫩芙蓉花正是半开半合,隐约可见里边嫩黄的花蕊,绣得的确十分的好。
其他夫人凑过去看,笑意盈盈的说着奉承附和的话,都快把崔颜夸成一朵人见人爱的花了。
永乐公主道:“这荷包里还放了安眠的草药了,前段时间我不是常有失眠吗,她便做了这个荷包给我,倒比我那两个姑娘还贴心了。”
崔颜面色酡红,羞答答的站在永乐公主身边,轻言细语的道:“您快别夸我了,只要对您身体好我就满足了,我还怕您怪我多事了。”
永乐公主就笑,两人瞧着倒是比崔李氏更像母女。
而崔颜真正的母亲崔李氏却是面无表情坐着,心里又急又气,搁在膝上的手握成拳——永乐公主难道不知道容姐儿才是与慎国公定亲的姑娘吗?
永乐公主道:“颜姐儿自来贴心,我瞧着她,就恨不得她是自己的亲闺女。”
她这话一落,亭子里瞬间静了一下。其他人都忍不住去想永乐公主话里的深意,这里也没谁是蠢笨的,想着永乐公主膝下一子,心里都有了猜测。
崔李氏却是心里发恨,这永乐公主分明知晓容姐儿才是张子裴定亲之人,可是她如今的姿态,分明就表明了,比起容姐儿她更满意颜姐儿,这又将她家容姐儿置于何地?
一只手按上她的肩膀,便听崔容笑道:“母亲瞧瞧这里的花开得多好,我记得五姐姐也是爱梅之人,院里也种了不少梅树,难怪公主这么喜欢五姐姐。”
说着,她一抚手,笑若春花,道:“这可是天大的缘分啊,看来五姐姐理当要做公主的女儿了。”
崔李氏心里气被她说得泄了一半,无奈嗔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崔容无辜道:“我哪里胡言乱语了,我是说公主既是这么喜欢五姐姐,不如认了她做干女儿,不但全了公主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