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添麻烦的!”
“你们别听那个榆木疙瘩瞎说,”陆拾遗在说起自家老爹的时候是半点敬畏之心都没有的。她直接撇撇嘴,一边一个揪起两人的耳朵,“你们好大的胆子啊,离了我才几天,就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
“姑娘,我们这不是怕给您添麻烦嘛!”翠纹和碧痕委屈地捂住自己被揪疼了的耳朵,“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们当然不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去吧!”两人一脸信誓旦旦的把鼓囊囊的胸脯拍得砰砰作响。
如此,陆拾遗才算满意的把自己揪住她们耳朵的手收了回来,说了句这还差不多。
自从翠纹和碧痕进了宫,陆拾遗就如同如虎添翼一般,要多作就有多作的把皇帝折腾的叫苦不迭,也把皇帝身边服侍的人瞧见翠纹和碧痕的身影就止不住的打哆嗦。
这天是大燕每三个月举行一次的大朝会。
已经懈怠政务很长一段时间的皇帝终于在大臣们只差没撞头死谏的威胁中,心不甘情不愿的穿上一身崭新的龙袍在天光隐隐发亮的时候,一脸哈欠连天的坐在了龙椅上。
好不容易逮住了皇帝的文武百官们可不管皇帝的脸色难看成什么样子。他们争先恐后的你一个我一个的从队伍中走出来不断说着“容禀”、“启奏”的话——就怕龙椅上的这位主子爷又突然脑袋抽风的改了主意,直接拂袖而去。
皇帝被他们如同挤菜市场一样的你推我搡、你争我吵的弄得头大不已。
太监总管吴德英扯着尖细的嗓门连说了十数声“克制”、“肃静”,才勉强把他们弹压下来,老老实实的按照自身官职的高低开始向皇帝汇报工作。
皇帝强捺住满心的不耐烦听他们汇报了几项关于民生的工作后,就眉头紧锁的直接把递到他面前的折子全部挥到地上去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太子的詹事府处理不就好了嘛,有必要拿到大朝会上来说?”
随后又转脸看向距离御阶最近的太子,语带责备地道:“为皇父分忧是你的责任,你就是这么给朕分忧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朕的时间很忙,根本就没空来处理这样的小事。”
“父皇,国家面前无小事!自打贵妃入宫以来,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认真处理过政务了——勤政殿里的公文更是已经堆积如山!”
太子一撩袍摆扑通一声跪倒在皇帝面前,咚咚咚地磕起了响头,“父皇,贵妃再好,也请您看在我大燕江山传承不易的份上,以黎民社稷为重啊!”
从上了朝就一直努力做隐形人的陆大元帅在听了太子这单刀直入的大加控诉后,条件反射的就是眼皮一跳。
而站在太子身后的敬王也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
“太子这是对朕这个做父皇的感到不满吗?”
眼角余光在陆大元帅脸上迅速一扫而过的皇帝怒气冲天的从龙椅上站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不住磕头的太子和御阶下那群满脸不忍之色,不住偷望太子的文武重臣。
“什么叫贵妃再好,却还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在朕的心里,就没什么能比得上朕的贵妃的!”
皇帝的这一番剖白不但没有让陆大元帅感到荣幸,相反他气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皇帝这已经不是把他的女儿放在火上烤了,而是摆明车马的要捧杀了她呀!
在听了皇帝的这番表白后,在场的哪一个官员还能容忍得下他女儿的存在?!
喉咙口止不住就是一阵腥甜的陆大元帅望向皇帝的眼神已经是血红一片。
“父皇!”额头已经鲜血淋漓的太子一脸悲愤欲绝的抬起头,“这样的话您怎么能说的出口,您这样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啊父皇!今日儿臣就算这个太子不做也要——”语气慷慨激昂的太子毫无预兆的住了嘴。
原本听得热血沸腾,已经接二连三想要出班,义无反顾响应太子的文武百官们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因为前者这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给弄得当众摔了个大马趴。
正配合着宝贝儿子把一个被妖妃蒙蔽的昏君演绎的活灵活现的皇帝一看太子那神色骤然大变的模样,一股不详的预感瞬间传遍了他的整个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向来以稳重著称的老伴当吴德英已经哆哆嗦嗦地用拂尘做了个麻姑献寿的动作,暗示皇帝看龙椅拐角的紫檀木二龙戏珠十六扇屏风后面的那个人。
皇帝只是不着痕迹的稍稍一瞥,额头止不住的就有汗水往外冒了。
不过他心里到底还抱有几分侥幸心理,实在是按捺不住当着满殿文武大臣的面‘秀一秀恩爱’的冲动,轻咳一声,摆出一副威严的表情问道:“藏头露尾的躲在屏风后面做什么?还不赶紧出来!”
紧跟着,陆大元帅等人就瞧见才被皇帝亲自要进宫没多久的翠纹大大咧咧的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向皇帝福身行礼。
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的陆大元帅强忍住越俎代庖呵斥对方赶紧离去的冲动,藏在官袍大袖里的拳头更是因为根本就没办法掩饰的惊骇和恐惧而攥得死紧——隐隐发出咔咔作响的骨节摩擦声。
“你家主子行事向来颇有章法,如果没有什么大事的话,是不会让你到前朝来找朕的,说吧,朕的心肝儿怎么了?”皇帝在提起自己心爱的贵妃的时候,脸上就自动自发的有了笑容,原本因为太子冒犯而暴涨的满腔怒火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