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速地消瘦,原本大小恰好合腕的珠子可以一路褪到手肘处,向远怕叶太太看了心惊,曾经在她打了镇痛针沉沉睡去后,悄悄地将珠子摘下几颗,让它看上去还是保持着贴合手腕的模样,原本24颗均匀浑圆的木珠被减到了22颗,2o颗……最后叶太太弥留之际,只剩下了16颗。镇痛针药效过去的时候,叶太太痛得实在不行,就用牙齿紧紧咬着手上的佛珠,以坚硬著称的紫檀,上面好几颗竟然硬生生地烙上了牙印。虽不算深,但看上去触目惊心。叶太太身故之后,是向远亲手给她换的衣服,当时向远把摘下来的6颗(不是8颗?难道被人偷了两颗?-_-)珠子重新串上,置于叶太太的贴身衣兜里,原本以为珠子已经伴随逝者化作飞灰,想不到竟然会在叶秉文的手中得见。不能不说是意外。
叶秉文下意识的抬起了手腕,转了转上面的木珠,似乎漫不经心地回道:“你看错了吧,这不过是一串普通的珠子,相似的数也数不清,看着眼熟也没什么可奇怪的,戴着就图个新鲜好玩。”
向远心里冷笑,这串珠子经她的手不知多少回,上面第几颗有瑕疵,第几颗有牙印她一清二楚。可笑叶秉文还强自镇定的撒谎,骗得了别人,却哪里骗得过她。不过向远并不打算点破,她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略带无奈地说,“估计是最近事情多,我都忙晕了,老是看错听错记错。说起来,我婆婆去之前的那个晚上,半夜三点多了,我放心不下,去看了看。居然发现安全通道的门背后有人缩在那里哭,我头昏眼花的,差一点以为哭得那个人是二叔你呢。”
叶秉文不说话了,直勾勾的看着向远,向远嘴角含着一丝嘲弄的笑意,让他觉得自己像只猴子,自以为七十二变,然而事实上其实根本就瞒不过她,她什么都知道,这个可怕的女人什么都知道。
他克制着示意年轻的女伴先去拿饮料,那个漂亮的女孩离开后,他立刻沉下脸,咬牙狠狠地对向远说,“我的事轮不到你管,你别以为叶家所有的人都被你捏在手心。”
向远颇具兴味的继续把注意力停留在叶秉文腕间的佛珠上,不动声色地说:“当然,我对那些不堪的陈年旧事没兴趣。不过看在已经是一家人的份上提醒二叔一句,这串珠子带在你的手上,恐怕不是亡者的意愿,我婆婆生前都不愿多看你一眼,她死后你私自把遗物戴在身边,就不怕做噩梦?”
“你懂什么?”叶秉文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太过失控是不合适,他强迫自己扭开头,过了几秒,压低了声音,却依然无法控制脱缰的情绪,“你什么都不懂,我和她……”
“至少我懂什么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最qín_shòu最不可原谅的。”
“我是做过,可我后悔了……我后悔了……”叶秉文的声音越来越低,低至近似乎喃喃自语,他像对自己说,也像对已经不存在的那个人说,“我求过她,到了后来,我愿意她告发我,愿意坐牢,愿意跟她结婚,愿意永远不去问孩子是不是我的,愿意做一个好男人去照顾她们母女一辈子……可是她没有给我机会,一次也没有,她宁可嫁给我哥哥,嫁给一个抛下她去跟乡下女人结婚生孩子的男人,也不肯看我一眼,到死也不肯,如果不是我故意骗她,说要把以前的事情告诉我大哥,她连话都不肯跟我说。同样是错,她可以原谅我大哥,照顾他跟别人生的儿子,也不肯原谅我,这公平吗,你说这公平吗?”
向远边喝着杯里的水边听叶秉文的低语,像是欣赏着他一字一句的自虐,就连回答的兴趣都没有,更不提与他辩驳。
叶秉文的意气风发和fēng_liú倜傥当然无存,此刻在向远面前的,是个失败的男人,他说说停停,始终难以释怀,直到向远除了鄙夷别无所有的眼神像一盆冷水将他浇醒,这才意识到被这个女人激怒是多么的不智。他在拿着那杯饮料款款而来的女伴回到身边之前收拾好了先前的狼狈,冷笑一声,“我忘了,你是再冷血不过的一个人,跟你说这些你根本不会理解。”
向远点头赞同,“幸亏我不能理解。”
第五十九章惊魂
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了玻璃容器落地碎裂的声音,向远和叶秉文像很多人一样应声看过去,只见那边站着低头擦拭外套水渍的滕云和不断欠身道歉的服务生。
向远对着叶秉文和他去而复返的女伴说了句,“两位慢聊。”移步朝滕云的位置走过去,她听到叶秉文用不少人都听得见的音量对女伴说道:“见过哈巴狗吗,那边就有一条,刚打碎东西的就是了。”
“怎么回事。”向远走至滕云的身边,低声问了一句。
面容稚嫩的服务生一脸的惊慌失措,“对不起,滕经理,对不起,向总,我不是故意的。”
滕云结束徒劳的擦拭,制止了那个服务生的道歉,“说了不关你的事,是我不小心。”
向远拍了拍服务生小伙子的肩膀,“没事了,你先做你的事。”继而示意滕云跟她一起走到略为角落的位置,“怎么回事,我看你一晚上心不在焉的。”
“没事,就是一时不小心。”滕云挤出了个笑容。
向远尖锐地说,“一个平时再小心不过的人,忽然变得不再小心,这还叫没事?你瞒我干嘛?”
滕云沉默了片刻,终于说道,“他病了,高烧一直不退,你知道的,他家里人都不在本